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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辦洋務,固是有一害,但一害之餘也必有一利。且利遠大於害!
因為全縣百姓這兩年中都在得利,手中的錢變多了,以至於來賓縣每年的稅收都比往年強上不少。
寧之臣的這師爺一專多強,除了附則刑名,還管錢糧,對這一點體會最深刻。
“劉軍門上奏開辦鐵路,太過惹人非議。如今法人逞兇越南,秦軍大部開入越南北圻。戰局得利尚且還好。若是不利,群起而攻之的就不是隻臬臺大人一個了。”
寧之臣聽了冷冷一笑。官場可不就是這樣的尿性嗎?那佛爾國春還是入股過南洋船運公司。可以說是秦軍的一個合作伙伴呢。現在,該落井下石的時候。一樣絕對不會手軟。
整個廣西省,十多個府,上百州縣,各道道臺,乃至頂頭的巡撫、布政使,想隨著大勢參奏劉暹的絕不止一個按察使。只不過別家人都沒佛爾國春的底氣,人家是正黃旗,就是劉暹沒倒,也怎麼不了他!
甚至寧之臣都能猜出那些人會立刻隨著佛爾國春的動作而動。這位大爺在廣西為官過十年。按察使就做了七年,手下如何沒些心腹嫡系?
果泰滿臉輕鬆率意的走出來賓縣衙,身邊跟著隨從抱著一個包袱,裡面裝的全是這兩年來賓縣下轄鄉鎮稻米收成的確切資料。他作為一門下奴才,是看不懂太複雜的材料的。可就果泰這樣的臭水平,也能明顯的看出這兩年來賓縣稻米產量在直線下滑。農地全給甘蔗給搶佔去了!這輕輕鬆鬆的就是一篇文章啊?而且果泰的主子是佛爾國春,身為按察使,提監廣西全省刑名,佛爾國春早就抓住了秦軍另一個把柄——近兩年柳州各縣案件糾紛遠勝先前年頭。不少案件還都能牽扯到工廠。或者原因都在影射到工廠。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廣西這兩年種甘蔗有大利,並且流傳起了一套叫‘種園’的說法,起頭的還是秦軍。李莊的地主看著很眼饞。就準備把家裡的地不種稻米改種甘蔗。可他家的地先前已經都包給佃戶了,但地主不管這個,不管佃戶租種年限的約定到沒有到期。就強行把地收回來了。中間難免就有糾葛。而甘蔗種植園這玩意根本用不著太多的人,至少比起原先佃戶的數量是要遠少的。這樣一來就有不少原本可租地種地過活的佃戶變得真正意義上的一無所有。如此是逼的人走投無路,難免就要發生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這就是工廠造的孽!
從來賓縣衙要到這些文件。果泰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但他人並沒有立刻返回桂林,而是在來賓縣住下了。
好不容易從主子手裡討得了一項差事,不出點彩頭怎麼能行?縣衙的文件只是他聽佛爾國春吩咐取的,沒有一點自我主觀上的功勞,果泰是不願意的。他在取到文件之餘,還想在來賓在柳州府,再找到一些秦軍的罪證,這才能顯示出他這個奴才的能耐。
在來賓縣一家客棧歇下,放下了東西,果泰就帶著隨從上了街。來賓一個小縣城真的沒什麼值得他驚豔的地方,但是從東走到西,將來賓縣城的東西向主道逛了一遍之後,一臉的驚喜是掩都掩不足。
他萬萬沒想到,來賓縣,柳州府的來賓縣,與桂林只是一府之隔,兩邊街面上的差距竟是如此的巨大。
是的,來賓縣的規模比之桂林遠小,市井繁華比之桂林也是大大不如。可是,一些東西,一些果泰只有在廣州才見過的一些東西,連桂林都沒有的東西,這裡竟然能夠見得到,買得到。
他手中現在拿著一塊洋懷錶,銀殼的,跟他家主子佛爾國春的黃金鑲寶石的懷錶比起來,價值遠遠不如。可果泰敢保證的是,這懷錶效用絕對不會遜色自家主子的那一塊,而且這懷錶便宜啊,只需要十五兩銀子!而佛爾國春的懷錶價值整整三百兩。
還有來自什麼蘇門打蠟、爪挖、破鑼的燕窩,外洋的臺椅、鐵床、彈弓床、鏡櫃、巧銀器、玻璃玩器、花旗各款洋橙、頂上花旗、各色香梘、自來火等等。而最近一年才在桂林出現的煤油、香水、花露水,這三種聽說都跟秦軍有關,玻璃、倭刀、圖畫、裝飾品、玩具、糖果、洋藥、文具、蜜餞、珠寶、錫器、縫紉機以及無數的其他貨物,這些東西許多都是桂林新近才有買的,來賓這麼個小縣城竟然也已經有了。而且城中心那家洋貨店裡,鐘錶的數量比桂林城中的那家洋貨店裡的還要多不少,樣式繁多,價格更是各異。
最貴的像一款‘紅毛珠口玲瓏底金殼走馬人物貢表’,售價每對500銀元;而便宜的只需幾銀元就可以買到,比如一款“紅毛自鳴報刻打大鐘碗通花銅殼表”,售價僅為14銀元。比果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