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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一輩子受家族榮光,也一輩子受家族束縛。臨死了還不允許說句心裡話嗎?你弟弟要說什麼我知道。
文官不是武將,懼死很正常,憐惜自己的生命才懂得憐惜別人的生命。
不過我已經給過你們很多機會了,凡是能寬恕的,蔡家,黃家,還有那些沒有參與的家族。我都寬恕了,你們一定要一條道走到黑,誰能把你們拉回來?”
“皇叔這話說得好啊?”突然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傳過來,劉璋扭頭一看。是一個白眉少年,白眉少年看著面前的草地道:“大家都是一條道走到黑,皇叔偏要往相反的方向走,把那些走到黑的都殺了,皇叔孤家寡人,能走下去嗎?”
少年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一大片的軍士押著世族子弟,有幾千人,回過頭來道:“這裡都是荊州精英,你把我們殺了,我倒想看看,皇叔得到荊州這塊四戰之地,有什麼用。”
少年說著笑了,很釋然的笑,沒有一點做作,在他心裡,劉璋得到荊州,卻用不了荊州世族,就像一座建在竹竿上的大屋,只要江東或者北方的風一吹,立刻就會垮掉。
在他心裡,他和劉璋,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馬良。”劉璋看著少年,拍了幾下額頭,叫出了這個少年的名字,劉璋對三國人物並不熟,只是因為這個人和小時候的神話故事神筆馬良一個名字,又生有白眉,所以記住了。
“沒想到我馬良年不過十五,皇叔能認識,也算留名了,死而無憾啊。”
“好,等你死後,本官就把你葬在襄陽東頭,讓你看看,我劉璋能走多遠,走多久。”
劉璋說完轉身,後面傳來馬良的聲音:“皇叔,我弟弟呢?”
“死了。”
劉璋回了一句,踏步走向高臺,振衣提劍,後面甲士緊隨,兩旁鐘鼓齊鳴,士兵呼號,聲威震天,馬良望著劉璋的背影:“若非道不同,你當是一位真正的君王。”
“嗬,嗬,嗬。”川軍士兵舉矛齊呼,腰刀拍擊盾牌的聲音,混著鼓聲,一片殺伐。
劉璋在震天的呼聲中,踏臨高臺,長劍杵於一旁,面對外面刑犯,士兵,百姓,組成的人山人海。
李嚴走上前,小心地道:“原來的告文被,被軍師扔了,這封是軍師剛寫的,主公你看……”
“照念。”劉璋沉聲道,閉上了眼睛,靠在後面丹壁上。
李嚴走上前,展開絹布,大聲念道:
“古有西門豹趙廣漢,今有益州牧劉皇叔,哪裡有貪官,哪裡有惡霸,哪裡有橫行不法的狂徒,哪裡就有劉皇叔……”
一眾人都奇怪地盯向李嚴,劉璋睜開眼睛,略有些詫異,李嚴感受到目光,也有些讀不下去,回頭向劉璋看了一眼,劉璋看了黃月英一眼,後者氣定神閒,劉璋向李嚴點點頭。
“劉皇叔關愛百姓,誓為百姓謀福祉,讓每個百姓都能過上好生活,不畏權貴,鐵面無私,現有襄陽世族,多年來,以卑鄙不法手段,掠奪百姓財產。
如蒯家子弟蒯和,多次利用百姓家有病弱,以極低價格收購田地,逼得百姓傾家蕩產。柳村張老三,兒子重病,本向外鄉人借錢,外鄉人已經允諾,卻被蒯家威脅不準借錢給張老三,以致張老三不得不將所有田產賣與蒯家,最後傾家蕩產,淪為佃農。
馬家子弟馬勝,以自家田地需要引河灌水為由,強自拆除王大牛的土房修建水渠。僅補償了二百五十個錢,以致王大牛一家五口露宿荒野,最後妻子病死在杉樹村路上……”
李嚴在臺上念著,許多文官都不知所謂,這樣的文章也能當告文?
可是許多百姓聽著,或為當事人,或為知情人,或同病相憐,紛紛眼圈發紅。他們面對世族時,永遠都是弱勢群體。特別是在荊州這一塊縱容世族的地方,他們更是有理無處訴,有屈不能伸,有冤不能張。
想到那些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向世族低頭的場景,想著紈絝橫行於市被世族子弟欺侮,沒人管的場景,都忍不住心酸,一些人聞言落淚。
那些武將這次也終於聽懂了文官在唸什麼。當初那些:“夫受命於天……”讓他們瞬間墜入雲霧,恨不得用手中的刀把那念告文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曲凌塵靜靜地站在人群中,雖然見到很多,卻第一次聽到,世族的罪行,那麼具體。而這些又何止在荊州上演,就是作為巴西第一大族的曲家,這樣的事情,幾乎天天在發生。
善良是不能讓世族崛起的。一個世族的光大和崛起,是需要建立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