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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好,若非真遇到沉重打擊又如何會這般痛苦糾結?喪子之痛、摯愛難求之痛,已經讓他心力憔悴,在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上苦苦掙扎,放棄不得亦求不得。
獨孤休目送太醫前往藥房,站在冷冽的晨風之中許久,太陽已經緩緩升起帶來了些許溫暖,但他卻一陣一陣打著寒戰,想到重烈這般情根深種,只怕未來之路亦步履蹣跚,前路茫茫,何處才是盡頭?
“中郎將大人……”一個虛弱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考,抬頭一看,竟是久困浣玉宮的司馬珏。她髮鬢微斜,一臉蒼白,撐著一邊宮女的胳膊顯得極為虛弱。
“臣,參見皇后娘娘。”獨孤休俯身參拜,“皇后身體尚虛,應在宮中休息……”
“我有話和陛下說……”司馬珏上氣不接下氣,走到躍龍殿顯然已經消耗了她大半的氣力。
“可陛下正在……”
“讓我進去。”司馬珏冷道,“我是皇后,難道我見我夫君,見我那亡兒的父親,亦要你來決定?”
司馬珏說的沉痛又決然,獨孤休不敢貿然阻攔,只得側身讓開,“不敢,娘娘請……”
司馬珏進鱗屋的時候,重烈已經服了鎮痛藥丸,雖然臉色看起來並不佳,但非明眼人難以察覺他方才經歷過一場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皇后怎麼來了?你應該在浣玉宮好好休息。”重烈瞧著搖搖晃晃走進來的司馬珏道,示意獨孤休給她搬個軟榻坐下。
可司馬珏卻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冷道,“司馬一族已衰敗,陛下亦不想要臣妾所生的孩子,如今龍子沒了,便求陛下廢了我皇后的虛名罷。”
重烈不語,瞧著面前女人國色天香的臉,六年的同床共枕只當她是司馬一族派來的奸細,可當她懷上了自己孩子,才真正意識到她亦是自己的妻妾。
“陛下若覺得無故廢后不妥,那便賜死我好了,對外稱是暴斃而亡,也會為陛下省心不少。”司馬珏咬牙恨道,含淚的目光中是痛失腹中骨肉的絕望,和對自己處境的憤憤。
“你真覺得我會如此絕情?”重烈淡淡道。
“陛下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亦可以視而不見,更何況臣妾不過是您的一個玩物和棋子?”司馬珏冷笑道,“與其被您以如此尊貴的金籠圈禁終身,不如讓臣妾痛快來個了斷!”
“孩子沒了,我為何還要圈禁你?”重烈道,“你仍然是敖烈國的皇后,沒有人會替代你的位置……只要你,不再發生那晚後花園的事情,我便可保你今生今世錦衣玉食,尊貴無憂。”
“呵呵……”司馬珏自嘲笑了起來,“陛下是要讓我擺設一樣地活著?”她跪走上前兩步,扯住了重烈的衣袖,“你可知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孩子、沒有將來、沒有盼頭的活著!”
“但我覺得這生活遠比將你打入冷宮或趕出宮門,過著悽苦貧寒的日子來的好,更比你死了,來的好!”重烈推開司馬珏冷道,“這是我給你的恩典,你領情也好,不領情也罷,沒得商量!”
他揮揮手道,“獨孤休,送娘娘回浣玉宮,她身子尚弱,需要好好休息!”
司馬珏看著視線落在別處的重烈,心中只覺得冰冷一片,“別碰我!”她衝著靠近地獨孤休大聲道,“我自己能走!”說著撐著宮女的手臂從地上艱難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向著鱗屋外而去。
這個男人沒有心,比惡魔還要殘酷,司馬珏恨,恨她為何不早早看清楚這一切,還奮不顧身跳入了這個黃金打造的牢籠,甚至被迷惑地神魂顛倒了六年。
“我要讓你後悔,重烈……”司馬珏對自己道,“我要讓你後悔……將我當做擺設一樣地放著……皇后?”她冷笑著自嘲,“我若不能做出點事情,又怎能對得起這個名號?”
“你也覺得我狠心麼?”重烈看著退身想要出去的獨孤休,冷不丁開口問道。
“不,恰恰相反,陛下顯然是對皇后留了情分。”獨孤休回答,“仍然保留她皇后的名分,更給她自由活動的權利,她已經比司馬一族其他人要過的幸福很多。”
“幸福?”重烈哼笑了一聲,靠在了床榻上看著床頂金龍盤踞的繡花,“我能給的所謂幸福,沒人會在乎,他們要的,我亦給不了。”
獨孤休聽出他話音中指的並非只是司馬珏,更多的成分是說風夭年,恐他心緒又波動引發內傷,慌忙勸阻道,“陛下切莫擾心,有些幸福是需要日子久了才能看出來,不可著急於一時啊……”
“日子久了,我也沒辦法再還司馬珏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