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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天性使然和後天養成的矜持與羞澀)。
周雲飛動作溫柔但卻不容拒絕地,手一伸,便將小魏嘉輕而易舉地,從莊景玉的面前,一把扯進了自己的懷裡;而後他不屑一顧地嘁了聲,似笑非笑,給莊景玉提了個建議:“嘖,別聽這笨蛋的,那些東西多浪費錢啊。聽我的,你就把自己洗乾淨打包好繫上蝴蝶結,然後一動不動乖乖躺在床上,送給黎唯哲不就行了?……哦!最好再擺個妖嬈性感的pose,放點兒優雅曖昧的音樂,嗯……要是你膽子能再大一點兒,那就乾脆再準備一些情趣小道具,助興小藥品之類的,就更好了,”頓了頓,周雲飛邪惡地眨眨眼睛,語氣蠱惑,猶如同小人魚做交易的壞海巫,“相信我,這絕對會是黎唯哲,最想收到的生日禮物哦。”
“……”
啞口無言。
莊景玉對此的全部反應是,當場,就滿臉紅了個透心燙,底朝天。
然而在周雲飛和魏嘉嘻嘻鬧鬧的打笑聲,以及兩人愈來愈遠的腳步聲裡,他卻分毫不懷疑,周雲飛這個建議的可能性,準確性,與真實性。
他雖然單純,但是還並非傻子。無論表面上偽裝得再怎麼風度翩翩,優雅紳士,男人就是下半身動物,徹頭徹尾的下半身動物──對此真理,他並不想為和自己同性別的這個種群,去多費力氣,爭辯什麼。
同樣,他雖然愚笨遲鈍,但是還並非無動於衷。黎唯哲不僅是一個年輕健康的正常男人,而且他倆如今,還正在交往。朝夕相處中,莊景玉怎麼會感受不到,黎唯哲火熱滾燙,但卻一次又一次,辛苦忍耐下去的衝動慾望呢。
每一次,當黎唯哲站在自己的面前,顯露出哪怕一點點嘗試期待的表情,莊景玉都會感到難以抑制的害怕;可是當他看見黎唯哲皺著眉頭默默走進浴室,一點也不打算強迫自己,那個隱忍孤獨的背影之時,他又會感到無以復加的心酸,然後用力攥緊被角恍恍惚惚地想,自己怎麼能,如此自私。
莊景玉想的是,如果是過去的那個黎唯哲,那麼他才不會管自己究竟願不願意,只要是他想他要,那麼不計任何代價,他也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做到底;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自己,不僅學會了理解,學會了寬容,甚至還學會了忍耐……連莊景玉本人都已經再也看不下去的,自己令人髮指的畏畏縮縮,膽小怯懦。
曾經莊景玉真的恨透了黎唯哲的霸道囂張,而如今他卻寧願黎唯哲對他用強:不要為他改變不要為他著想,仍然還是最初那個放浪不羈,張揚輕狂,好像天底下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絆住他,難倒他, 擊垮他的,高高在上的,黎唯哲。
這樣想還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人性本……賤。
所以八月八號的那個晚上,莊景玉再沒有,選擇逃避了。
他從來都當不了壞人,更何況他對黎唯哲,又不是沒有感情。既然黎唯哲都能夠為了他犧牲到如此程度,那他又憑什麼在這裡老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可悲可憐的受害者,扮演著一個愁大苦深的悲情角色呢!?他承認自己曾經的確是有被對方冤枉和折磨過,但是這並不是他始終期期艾艾,走不出陰霾的藉口。
沒有人可以始終不求回報地容忍和寵溺另一個人。那樣的渺小卑微,逆來順受,不是愛情。黎唯哲曾經說過,他付出這樣的代價,是為了得到一個,全心全意的自己。
而莊景玉覺得,現在,他已經可以向黎唯哲交出這樣一個,因為被他感動,所以毫無保留的自己。
以後無論過去多少年,莊景玉都依然非常清楚地記得,在黎唯哲二十三歲生日的那一個晚上,當他走出浴室看見自己,雖然沒有系蝴蝶結,但是也算石破天驚地裸躺在床上,並且還在身上若隱若現地半蓋了層被子之時的,那樣一副難以置信,而又激動萬分的神情。
黎唯哲這輩子,至那為止,並且從那以後,都再也沒有,如此可愛地傻氣外漏過。
餘生漫漫,日後莊景玉一有尷尬,便最喜歡拿出這件事情來當擋箭牌,打趣黎唯哲。
房間燈影昏昏,窗外月色撩人。雖然沒有周雲飛所說的曖昧音樂和助興道具,矜持單純如莊景玉也自然擺不出來什麼性感魅惑的勾人姿勢;不過對於黎唯哲來說,只要人是莊景玉,那麼無論什麼姿勢,都足以令他化身為獸,某個部位,驟然勃發繃緊。
事實上莊景玉也真的根本不需要再去刻意表現什麼,在黎唯哲的眼中,他此時此刻的臉紅害羞,混合了抱歉與期待,夾雜著忐忑與勇敢──這樣一張,將一切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單純模樣,就已經,足夠將黎唯哲,驚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