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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走了啊。韓吶,你慢慢兒吃,不夠讓張楊給你添,啊。”
韓耀踞在炕角一直垂頭喝湯,聽見張母說話,抬頭笑了笑。
張父把驢車趕出門還沒過上半小時,後院就熱鬧咋呼起來,能聽見迎客說話聲了。
韓耀湯酸菜裡的豬油滋拉剛才都故意扒拉到碗邊留著,張楊好這口。這會兒爹媽都走了,他把小肉滋拉都夾進小孩兒碗裡,就說了聲:“吃。”
張楊端著碗沒動,斜眼看韓耀,半晌問:“哥,你咋了,是不是哪兒難受?”
“沒,睡熱炕烙得。”韓耀沒抬眼,只挑了挑嘴角,往嘴裡塞餃子。
張楊用手背貼韓耀的額頭,又貼了自己的,韓耀握住他的手往桌上一按,道:“幹啥,吃飯。”
“哥,你真是熱炕烙得?”張楊擔心道:“今天早上開始我就覺著你不對勁兒。”
韓耀一怔,把碗筷往桌上一放,看他:“我哪兒不對勁兒?”
張楊:“你今天一笑就特別悽慘。”
韓耀:“……”
張楊想了想,問:“哥,是不是在我家待著不自在了?”
“沒得事兒。”重新拿起筷子,往碗裡舀湯,稀哩呼嚕又是一碗。
張楊看韓耀吃得挺多,也不像是拿自己當外人不自在的樣兒,但他就覺得他哥今天很……低落,他心裡指定有事兒。
張楊琢磨著,忽然想到,韓耀可能是想起他爹媽了。張楊不知道老韓傢俱體是咋回事兒,只是隱約能看出韓耀跟家裡關係是破裂的。這樣的事他不會主動問起來,韓耀跟他講得不算,比如不給飯吃,但是他覺得提這些破事韓耀心裡肯定得難受一回。平時忙著也就暫時忘了,現在過年了,自家爹媽對他還好,韓耀可能想起來自家的事情了。
張楊想了想,道:“哥,一會兒跟我上老吳家吃飯去唄,一般孃家宴辦得都熱鬧,不殺豬就殺牛,咱去吃一頓去。”
本來韓耀想說不去。當人心裡藏著事兒的時候就會惶恐,總覺得一個不小心,秘密就會暴露在全天下面前。他像個神經官能症患者一樣,生怕別人猜忌張楊。可是張楊像哄孩子似的,語氣帶著勸誘,一臉生怕他鬧心,想找樂子給他轉移注意力的樣兒,韓耀就鬼迷心竅般點了頭。
張楊一看韓耀點頭,於是麻利的收拾了碗筷,換上件體面衣服,韓耀身上穿的是他去年給買的黑色毛衣,倆人鎖上漆門,踩雪繞過狹窄籬笆道上的坑窪和牛糞,閃開道邊曬陽的毛驢,拐到後院道上的老吳家。
門前早已笑鬧開來,鄉親堵在院裡寒暄,往屋裡搬禮物,剃下來的牛骨頭敞在前院木板上,宴席要開始了。
張楊扯著韓耀從院門到屋裡一路三姑四嬸二大爺的按輩分叫過去,再跟平輩的打招呼。農村這長輩亂七八糟的,還有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又能叫舅又能叫叔,甚至輩分可以是大爺又可以是姥爺的,人多場合下,小輩兒喊人還得斟酌著喊,各種困難。韓耀挺大個身板子,跟在張楊身後總撞上人,就得跟著張楊的喊法道歉。
屯子人很多已經跟韓耀照過面了,但今天見到張楊領著人來了老吳家,這才知道原來是張家的客人。傍邊有人帶著,韓耀又主動開口說了話,屯裡人就稍稍能放得開跟韓耀搭腔了,農村人又實誠,站在一起正經聊了好一陣子,恭維人也不含糊,那話說得一套一套,不洋不土的還挺逗樂。張楊看韓耀跟人說話的時候,眉頭稍微舒展開了,就高興得跟他們多說了幾句。
這麼三兩步就嘮幾句嗑,等走到裡屋找晚輩的炕桌坐下,門外的牛骨都分巴沒了,大鍋湯都熬出來端上席,張母和張父從後屋出來,跟吳老三和一些吳家親戚們坐在一起說話,緊跟著一群嬸子魚貫入內上菜。
農村大碗菜更是實打實,酸菜燉豬肉全是大塊肥瘦肉,一點兒不摳搜,排骨燉土豆,小雞燉榛蘑,尖椒炒幹豆腐,大馬哈魚燉凍豆腐,清一色全是敞亮的小盆盛上來,甚至雞蛋魚子醬也用大瓷碗裝著,大蔥白菜心可勁兒吃。
吳春榮是明天待進門子的新娘,從廚房快步走來,一身紅花面兒棉襖亮亮堂堂,人不高,長得倒是很規整,五官也不咧吧,看著還算順眼,在農村算是好看的姑娘。不過歲數一看就沒過二十,還透著股稚生的感覺。
到底農村也還是摒棄不掉早婚的習慣,女娃男娃過了二十一就難找物件了,讓人嫌棄歲數大沒人要,縱然計劃生育規定了結婚年齡,但也要提前相門戶,辦喜宴,過門子,儀式過後就徹底定下來了,結婚證反而是最次要的東西。
她熱絡的招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