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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堅信他家祖墳方位一定特別好!
蘇城實在是羨慕張楊,但是他不嫉妒。本來自己好朋友能有這麼一條路走,他著實是高興,再者蘇城是京劇小生,張楊要學的是越劇小生,根本就是兩回事,談不上比較高下什麼的。蘇城心裡非但不酸,反倒還迸起一股滾熱的衝勁兒。他京劇唱得也算小有名氣,不能在小劇院野場子呆一輩子,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有家有妻的老爺們,更得上進,不然讓好兄弟和媳婦瞧不起!
陳曉雲聽見這信兒也為張楊高興,催促蘇城要麼送禮要麼請客,得給你大兄弟好好慶祝啊。蘇城這才回過勁兒來,倆人從糧油店一路衝進小衚衕,拎著五十斤大米,五斤豬肉和一條大魚鑽過大水泥管子,給好哥們兒送禮,順便終於見識了張楊嘴裡經常提到的大哥,韓耀。
在蘇城的想象裡,韓耀就是個五大三粗的平頭漢子,矮粗壯,黝黑,外形基本等同於大窩瓜。然而進門這一照面,蘇城微怔瞬間轉為震驚,同時在窩瓜上打了個大紅叉。
眼前的男人高壯挺拔,膚色深卻乾淨,長得俊,只是眉眼間總覺得隱約有股戾氣,不笑就讓人覺得不好親近。
在蔬菜品種里根本挑不出一個符合這人氣質的。
陳曉雲抬眼看見韓耀,也跟著蘇城一起愣了,仨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張楊從廚房跑出來,凝固成團的詭異氣氛才緩和開,眾人互相介紹,又寒暄了幾句,就讓張楊領著進屋了。
蘇城從反差中緩過勁兒,就聽自家媳婦兒拍著胸口小聲嘀咕:“艾瑪,我以為他得長得跟窩瓜似的,沒想到這麼嚇人……”
蘇城:“……”
本來吧,那天大中午的太陽掛著,這時間韓耀一般還在火車站上工,按理他們見不到面。
韓耀之所以在家,是因為,他已經不再卸火車了。
蘇城結婚那天晚上,張楊坐在後車座上跟韓耀講學戲的事情,叨叨咕咕發表完各種驚愕、感慨和決心之後,就聽韓耀說:“好好學。哥也要開始幹事業了,咱倆一起努力。”
這一次,沒等張楊問,韓耀就把自己的計劃清清楚楚告訴給他。
卸車皮承包隊的老闆是個姓袁的男人,會計出身,韓耀就是跟他一起做生意。
最近全國經濟形勢都很好,北方也開始復甦,小個體戶已經像春雨過後的野菜頭一樣冒出一大片,有本錢的人要是再不往大買賣上抓緊,可能連一杯羹都分不到了。倆人這才商量好並決定下來,由老袁出本錢,韓耀出力,從南方倒貨回北方做批發,盈利六|四分成。
張楊坐在後車座上聽韓耀講,覺得不靠譜:“哪有不用出錢就能得利的好事兒,那個老袁不能是騙你吧?”
韓耀只是笑著答道:“不怕,我不出一分錢,只出力氣。他要能從我身上騙出個屁,老子都算他能耐的。”
老袁的意思是,年前先一起到南方探路,給韓耀指個道,做個示範,等過完年就正式開始合夥做生意,老袁在批發一條街攬生意,韓耀自個兒跑線倒騰貨物,在南方聯絡價格低的廠家,東西是小件兒的就抗大包一氣兒坐火車帶回來,多的話聯絡儲運用火車皮,主要還是要在南方貨比三家,要找能掙著錢的便宜東西往回弄,所以要一趟趟南北兩邊兒跑。
八四年底,第一場雪還沒有下,離過年還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於是,離開卸車皮承包隊的韓耀正式開始家裡蹲。
韓耀整日在家待著無所事事,一身力氣沒地方使,骨頭縫子裡癢癢,便主動承擔起接送孩子上放學,節省電車費用的職責。畢竟現在倆人都沒收入了,省一點兒算一點兒,正好還能參觀參觀新建的省劇院。
韓耀得閒了,張楊的功課卻一點不輕鬆。
學發音、氣息、調子都還好,只是身上的把式功夫不苦練是不行的。張楊十七八的大小夥子,身板早已經長硬了,腰彎不下去,腿劈不開叉,邦邦硬像木頭棍子,稍微一拉扯就嘎嘣直響。老金爺子平日裡稀罕小弟子跟親兒子似的,對練功可是真下狠心狠手,天天連同師哥師姐一起,往死裡給他撕腿拉筋,疼得淌眼淚也不好使,啥時候能抻直了,啥時候才能歇著。
頭一天晚上,韓耀去騎腳踏車接他回家,抬眼一看愣是嚇一跳,小孩兒整張臉都哭花了,顫巍著胳膊腿兒往門外蹭,全身上下擰巴的跟讓人挑斷手腳筋了似的。韓耀就怕他一個站不住從老高的臺階上跌下來,再摔出個腦殘什麼的,趕緊三兩步邁上去,扛起他放後車座上。
張楊疼得縮成一團,捂著大腿裡子罵娘,一邊罵,一邊哽咽的抽泣,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