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看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離廁所近,別人的各種包袱堆砌在他們周圍像道圍牆,誰都擠不著他們,簡直就相當於在硬座車地面上自己搭了個臥鋪。
這時候張揚四腿拉胯的半躺在韓耀身邊,看著車廂裡把韓耀當傻子的人全體麻爪,也才明白韓耀的用意。
綠皮火車轟隆隆的行駛,張楊微微抬著下頜往外張望。
第一回坐長途火車,他覺得新奇,看看外面閃過的曠野和楊樹,靜止的藍天和雲,偶爾有滿眼油綠的莊稼,農戶前的圍欄,聽周圍旅客天南海北的胡侃,揣測地上大包裹裡裝了些啥東西。
門口四號位的人領著孩子,從口袋裡掏出個紙包,一開啟,燒雞的香味立刻飄忽開來。
張楊聞著直咽口水,韓耀低聲問:“餓了?”
“嗯。”張楊點頭。
餐車的食物都非常貴,而且很不好,所以乘客一般都會等火車停靠站,在湧向視窗門邊的小攤販處買吃的,包子花捲茶葉蛋什麼都有,還有特產和玻璃瓶裝的酒。剛好不到十分鐘火車靠站,張楊手忙腳亂要從鞋墊底下掏錢,韓耀卻早拿著事先準備好的零錢站起身。
他人高馬大往門口一擠,查不到十五個數的時間,臂彎裡就多出許多樣兒食品,捧回來放在行李袋上,道:“吃吧,跟你哥還客氣個什麼玩意兒。”
張楊撿出一個粽子,剝開咬了一口,臉皺成一團:“粽子裡這肉……肥的……”
“是麼。”韓耀給他換了鹹味蔥花捲,“別吃了,吃這個。”
對面一個老人坐在破包上瞅著他們,見張楊把肉粽放在一邊,探身去小心翼翼的問:“孩子,這……你不吃了?”
張楊一愣,繼而點點頭。
老人看著肉粽,伸出嶙峋的手指了指,賠笑道:“那你就……給我吧,怪費糧食,我吃了吧……啊?”
張楊連忙又拿出一個新的遞給他,被韓耀攔下了,換了肉包子和油餅,還有一個西紅柿放在老人膝蓋上,低聲斥張楊:“知道粽子不好吃就別給他,糟踐人呢你怎麼。”
“我不是沒反應過來麼。”張楊讓他說的委屈,忿忿的啃玉米。
韓耀將剩下的那半個大粽子塞進嘴裡,嚼了兩口抻脖子嚥下去,低聲咒罵:“操……這味兒是挺噁心……”
老人捧著膝上的食物連聲道謝,顫巍巍吃飯,邊跟韓耀說話,問他:“你們是去哪兒啊?”
“廣州。”韓耀答道。
老人又問:“你倆是……哥倆兒啊?”
韓耀點頭,拍拍張楊腦袋說:“一家人,親的。”
老人笑道:“親哥倆兒挺好,挺好。”
張楊吃著東西,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說話,列車的搖晃像生出了節奏,張楊搖著搖著就困了,靠在牆上迷糊糊打了個盹,隱約能聞到韓耀在抽菸。
彷彿一晃神間,天色逐漸暗下來,半天很快過去了。
然而到了晚上,新鮮勁兒退去,肢體的麻木和情緒的枯燥開始籠罩張楊,也籠罩了整節車廂。
窗外的景色看不清了,且沒什麼可看的,彷彿不管往前都是那些事物;旅客聊天的聲音低下來,之後也許是太累了,也聊得太久,沒什麼可說的,便都噤了聲;人們東倒西歪的低垂著腦袋,都些靠在一起,抱緊腿蜷縮在過道休息。
張楊渾身擰巴著難受,剛睡醒覺又覺得累,火車冷不丁在鐵軌上一顛都震得他腦瓜垠子晃盪,想吐。
他強忍著腦袋疼,在心裡合計時間,轉移注意力。已經過了半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車。山海關還沒到l,離廣州還很遠……韓耀說過,到常州要三十個小時,廣州可能比常州還更遠一些吧,得用上四十個小時,一天二十四,兩天四十八……
身旁的韓耀靠坐在不知是誰的大包裹邊,腦袋歪向一旁,閉著眼睛,大黑狗熊似的,也不知道睡著沒。
張楊木訥的環視四下,最後把視線投在韓耀臉上,無意識的端詳。
韓耀彷彿感覺到張楊在看他,沒張開眼睛,只是淺笑道:“看我幹嗎?”
“哥。”張楊說:“你以前坐火車倒貨,也是這樣麼?”
“差不多。”韓耀聲音低沉,夾雜在火車轟隆聲中,卻很緩和而清晰。
“年初頭一兩次,回家的時候能坐在貨包上歇著,後來在裡頭藏菸酒就不敢坐了,萬一壓壞了呢。這麼來回次數多了,就知道上車在哪兒窩著舒坦了。”
“有時候也能弄到座票,但那樣其實更操心。哥帶著這麼大一包貨,好容易擠進車門了,放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