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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靜靜的站在窗子旁,像是在看著什麼很遙遠的地方,又像是正在沉思。
從很久以前這間宅子就極度的缺乏生氣,就連為數不多的傭人們都更像是蟄伏於此的幽靈。但是從蕭老先生去世,蕭遠上位,景函徹底搬離,蕭夫人住進療養院起,這裡就徹底荒涼了下來,偌大的空間只剩蕭遠和他那些暗地裡的護衛。
雖然還是會有人來這裡拜訪蕭遠,但是更多的時間都是蕭遠一個人在這裡度過。
霍哥和他的新婚妻子曾問他要不要從這裡搬出去,被他拒絕了。
他並非沒有這裡已快要成為一處陰鬱的牢籠的認知。蕭家的黑暗面已經深深浸透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就像今天上午被血弄髒的會客廳,即使已經被傭人清掃乾淨,可流過的血永遠都不會消失。
上次景函重新回到這裡才讓他意識到這裡到底意味著什麼,而他一直堅持保留著景函的房間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地方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屬於兩個人過去的陰影。所以景函才會從潛意識裡就抗拒這個地方。
從少年過渡到青年的兩個人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親吻擁抱直至身體交纏,從射擊訓練場到酒窖,都有過這種接近於放縱的回憶。他在分開之後的幾年裡一直抗拒著去想起這些東西,去想起兩人之間那讓他無數次幾乎要失控的張力。
在他之後,蕭遠再未見過那樣的愛和信仰。
大概那個時候的他也意識到了,他其實沒有景函想的那麼好,尤其是在蕭敬告訴他那些舊事之後。他不希望景函接觸道上的事,一般是出於所謂的保護,一半是出於私心。他害怕這個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去接觸他父母死亡牽扯出的那些真相。
甚至他都沒有考慮過景函是否能接受真相和這樣的隱瞞,就替他做出了決定。
他一直抗拒將他帶進這個世界,卻沒想過景函從一開始就沒有走出過黑道的圈子。
他怎麼會和其他人一起忘了,小時候在他為景函受傷之後景函做了什麼,狼的崽子終究是狼,變不成犬。反倒是長大之後景函竟然變得越發的乾淨,越發的不帶戾氣,甚至徹底疏離了槍支和刀刃。他一直都很聰明,能敏銳察覺到蕭遠想要他成為哪般模樣,而且他也照著做了,毫無怨言。
他居然會害怕景函順著他父母的路從他身邊背離,這些東西帶到現在想來簡直可笑可憎。
自第一次重逢起,已經有了半年時間。在這半年裡他們真正見面的時間其實是少之又少,但只要有關過去的大門被人開啟了,蕭遠就無法停下的會想起過去和現在的相同不同之處。景函說他已經不是過去他了解的那個人了,可是他並不知道,蕭遠從很久之前就察覺到了他骨子裡的那些東西,只是拒絕去深思而已。
在何慕來之前,蕭遠接到了祁三的電話,今天是招標的日子,祁三雖不需要親臨現場,但也必然有方法看到現場發生的一切。
“他挺好的,身上那西裝是你送的吧,一眼就能看出你的風格。”
“嗯。”
“你那小孩長得一點都不像景海,反倒五官十成十的像從溫韶臉上描下來的,現在像,更年少一點的時候更像。”
“溫韶當年是道上出名的美人,像她也挺好的。”
“溫韶的一生是怎麼過的我可比你清楚。”
“他不會像她一樣的。”蕭遠平靜的保證。
“溫韶那陰毒美人的名頭到現在都有人記得。”
“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遠,我想你應該清楚,畢竟真正把他帶大的人是你。”
“是我。”蕭敬能把他帶回蕭家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所以剩下的全都落在同樣是個孩子的蕭遠身上。“他陪了我整整十六年。”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大概是在感慨十六年的感情也抵不過一時的動盪厭倦不信任。
“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我們這麼久的準備之後要開始收網了,你多對那孩子上點心,他最近有點……急躁了。”
蕭遠想起只有六歲的景函,其實那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卻也只有在他父母的葬禮上蕭遠才第一次正視了那個孩子。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站在那群對他抱持著惡意大於善意的人之間,很容易讓蕭遠想起過去的自己也是這樣艱難地生存著。外界傳聞對亡母的深情只是一個幌子,蕭敬從來不是一個好的父親,而幾年前的算計徹底毀掉了他和繼母之間本就不多的溫情。
為什麼那個時候的他能果斷的選擇景函,而後來卻再也不能。
從很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