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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質疑我?”申屠言訣回過頭,清淺一笑。“你爺爺認我是他的女兒,我就是。整個申屠家都不得有疑,更何況你。你不承認自己是申屠家的人就更沒有權利懷疑我了。你沒有資格。”
申屠言訣說得對,王祌一不再言。二人就這麼隔了一段兒距離回了宅子。下人們看到大小姐回來幾乎尖叫,申屠言訣對王祌一聳了聳肩膀,頑劣:“他們肯定很恨我。”
王祌一不太明白申屠言訣所說的“他們”是誰,也不打算明白。“嗯,爺爺還在這屋子裡嗎?”他開始信奉鬼神。鬼才是他的神。
“爸爸?爸爸又沒心結,自然是去極樂之地了。”申屠言訣說著,裝出一副無辜又悲傷的樣子。申屠修明朝她走過來,一瞧就是氣極了。
“那他呢?還在我身邊嗎?”王祌一慌亂,這兒的人太多了。
“在的。”說完,申屠言訣邊飛快地跑到了申屠修明的懷裡,泣聲道:“哥哥。”
申屠修明愣了愣,只得僵硬的拍了拍申屠言訣的背,安慰說:“回來就好,大家都在擔心你。”他不見得對來歷不明的妹妹有多少感情,可眼下水火的情形,還真有那麼點兒同命相連的意思。
王祌一看一齣戲,卻未入戲。他的身邊有一隻鬼,是他的鬼。“若谷,我想你。”王祌一想念慕若谷,日日夜夜。
晚餐,王祌一和王敏傲坐另一張桌子,跟申屠家隔了一個廳。吳叔伺候王祌一,連王敏傲也一塊兒照顧了。“我明天走。”王敏傲撤了餐巾,淡然。
“我等爺爺下了葬再走。”王祌一沒抬眼,專心致志的切牛排。
“我知道自己挺不好的,不合時宜的出現,又不合時宜的離開。”王敏傲沉吟著,苦笑。“祌一,我實在太不好了。”
王祌一不認為王敏傲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好,女人跟申屠家的氣場不和,離開是應該。王敏傲本來就不是陪襯男人的女人,跟申屠修明在一起不過是年少無知時輕信愛情罷了。可話說回來,有幾個人不曾輕信愛情?申屠修明到現在都沒看開,所以沒法兒評斷好壞。就事論事,王敏傲已經做得不錯了,跟申屠修明離婚後一直單身,不留人話柄,一直幫申屠家維繫著原本的體面,場合上也多次幫申屠修明和他現任的太太說話。有前妻如此,再是不滿,全皆暗欲。單就王祌一本身而言,則認為疏離的母子關係最好。“好壞都是片面之辭。”話斷了,王祌一臉頰上落了王敏傲的吻,訥訥。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難過。”王敏傲笑彎了眼。“我明早的飛機,就不跟你告別了。晚安。”
“晚安。”王祌一頓了一刻,接著用餐,紅酒喝完了,卻沒醉。
回房時,王祌一看到了露臺上相對無言的父親和母親。換種身份,他們未必如此決絕,遺憾成了,尚論不好犧牲,只期望沒有人成為犧牲品——“你媽媽為什麼非要跟你爸爸離婚啊?”申屠言訣如鬼魅而來,問句倒是稚氣,散盡陰森。
王祌一皺眉:“你怎麼在這兒?”
“睡不著散步唄。”申屠言訣雙臂枕在腦後,假小子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怎麼不直接問他們?”
“他們不會告訴我,只當我是小孩子。”申屠言訣學著王祌一的樣子皺起眉頭,無比孩子氣。
“我無法回答你,我不是當事人。”王祌一無法體會父母的愛情,儘管他是他們愛情的證明。活生生的證明只證明了過去,現在和將來全然殘忍。
申屠嚴爵咀嚼起王祌一的話,太直白了,直白到深奧。“好吧,你無法回答,那我們就說點兒你可以回答的,你為什麼會喜歡男人啊?”
王祌一眯起眼睛,陰鶩。“誰告訴你的?”
“慕若谷啊,他說你喜歡講髒話,寫字的時候愛吃橘子糖,最近還被男朋友騙了錢——你想幹嘛!”申屠言訣警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想借我的手看慕若谷?”
“不行嗎?”王祌一想見慕若谷。那隻抖落他所有秘密的鬼,可惡又可愛。
“當然不行!”申屠言訣再退一步。“想讓我幫你,你得付出代價才行。”
“你想要什麼?”王祌一迫不及待。
申屠言訣微微一笑,輕道:“等到宣讀遺囑的那天你就知道我要什麼了。晚安。”
所有的人都對他說“晚安”。王祌一隻是訕笑,點燃了香菸。晚安啊,慕若谷,你要不要說“晚安”?
下葬這日陰雨綿綿,王祌一著一身黑色西裝撐傘立於家屬之後,申屠言訣沒來,沒人異議。儀式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