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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就是欠我這一聲,以前那是不跟你計較,誰讓你喊我名字的沒大沒小的?以前別人上趕著的喊天哥我還不愛搭理,那都比我還大好幾歲的。
阿浩看著他,伸手溫柔地拽拽他的帽子,揚著嘴角說,你看你這樣兒,像比我大嗎?
天羽說大就是大,還什麼像不像!
阿浩笑微微地望著他,也不說話。天羽拿阿浩這樣的笑沒有辦法,他喜歡他這樣的笑容,也特別恨這樣的笑容,這樣笑時候的阿浩就是裝傻,就是逗他玩兒,就是把他當小孩似的渾不當回事。天羽說你叫不叫?阿浩忽然湊到他耳邊說,我也喜歡聽人叫哥,怎麼辦?
天羽說你還沒聽夠?
阿浩說沒聽你喊,不算。
天羽嘿嘿一笑,說,你可以聽周小舟喊啊,他不是一口一個哥喊得很歡嘛。
阿浩盯了他半晌,也是嘿嘿一笑,說,吃醋了?
天羽也不答話,笑得很裝X。
要說李天羽沒吃過周小舟的醋,那是假話。只不過他那時候不願意承認。要現在天羽說心裡話,當時在凰龍的樓梯間裡看到阿浩給周小舟撫傷口的那一幕,他氣得肺都快炸了。就是現在,他想起來當時那情景還會添堵。只不過他當然不能再發作,人都已經是他的了,還再吃以前的味兒,透著他忒小氣,不爺們。但就算現在知道了周小舟和阿浩的真實關係,周小舟的眼神反應是騙不了人的,至少騙不了他。
周小舟這樣的本來也算是人中龍鳳,只是他和阿浩認識了那麼多年,卻仍然只能止步於兄弟情。天羽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能耐,才能把阿浩這樣的人收進懷中。
天羽有時候想,人這緣分真的很奇妙。好像不管以前經歷過再多的人,再多的事,也只有一個人才會讓你產生“就是他”的感覺。這種感覺說起來很玄,很不靠譜,擱在以前的李天羽只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只有自己親自經歷過一次,才知道都是真的。
後來阿浩低聲告訴天羽,在他們老家,喊情郎也是喊哥……
那天晚上回來,天羽放倒阿浩就往床上按。
自從天羽受傷到現在,兩人一直忍耐著。天羽幾次要做,都被阿浩按回去,讓他老實睡覺,怕掙了傷口極力忍耐著。這一晚卻是再也忍不下去,從床上到地毯上,糾纏得像兩隻飢渴的野獸,一分一秒也無法離開對方的身體。那一晚他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做了多久,貪戀和慾望就像深溝無法填滿,阿浩衝撞在天羽身體裡的力度激烈得讓天羽幾次以為自己會死在巔峰,那滅頂的令人想毀滅的快感讓天羽瘋狂……在情慾的頂點,阿浩緊緊抓住天羽的下巴,激動而低啞地吼:叫我哥!……
天羽的身體在阿浩的頂送中痙攣,天羽顫著嗓子喊:……哥!……
那一夜,他們一夜都沒睡。
激情過後,兩人相擁著坐在床頭,說了很久的話。
天羽覺得他一輩子都沒說過這麼多話。他有很多話想說,從他的童年,到他父親死的那一夜,他說了很久,說的很多。他慢慢地說起童年時父親為他煮的荷包蛋,說起小時候那個草做的螞蚱,說起那天和父親的爭吵後摔門離開,說起看到趴在辦公室桌上一動不動的父親的臉……他說起那一夜在下著大雨的東山,他坐在父親的墓前,他看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那樣子越來越模糊……
天羽一直在說,自己都無法停下。這些是他壓在心底多少年的話,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那一夜他卻一直說到天亮,直到再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沒有說。他像傾倒心中的一個巨大的囊袋,把所有的沉甸甸的東西都倒了出來。說出了這些,他忽然輕鬆了,心裡好像有個結開啟了,那個他曾經堅信根本就不存在的結,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它一直都壓在他的心底。
阿浩一直靜靜地聽著。他聽了很久,也把天羽抱了很久。直到他的手指伸過來,輕輕擦過天羽的臉頰,天羽才知道自己流淚了。
天羽一直認為,在這件事上他沒有悲傷過。在父親的葬禮上他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他只是在做著他需要做的事情,並認為他足夠冷血和冷酷。
這麼多年,他認為自己已經忘記了流淚的感覺,他只有麻木和無動於衷。
阿浩默默地將天羽摟過來,把他的臉壓進了自己的胸膛。
……哭吧……
阿浩說……
天羽在阿浩的懷中縱聲痛哭。
那一夜,他哭得像一個孩子,像第一次學會哭泣……
後來,阿浩陪天羽去了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