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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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在英國有朋友了,是在那裡的一個同學。我們交往快一年了。”他依舊是特有的沉穩,“他是當地人,長得一點兒也不象你,可是和你一樣,臉上有一道疤。”說完他輕輕地笑了,“要說,他那道疤和你的還真象呢。”
是啊,我仍舊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就開玩笑地說:“你的疤可真個性。”我當時還覺得他在諷刺我,很不喜歡他的語調。可後來熟識了,才瞭解他就是那樣一個直來直去的人。
“可是,他那道疤卻與我無關。”他似乎在自言自語。
看來關於我那道疤的來歷,他也是心如明鏡了。
面對著他有些痛苦的表情,我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敢說。我怕我一開口就會在他原本已經很深的傷口上無情地撒了把鹽,而這傷口又恰恰是我給的。我不能那麼殘酷。
“江南,”他有些激動地說,“我比他更愛你都不行嗎?”
“孩子,別再胡鬧了,老大不小了,該懂事了。” 眼前又是我媽很是憔悴的臉。就因為她瞭解我們從小那種深刻的感情,瞭解安的病,所以之後都沒有再說什麼。直到安離開了,她才哭著說,“小安人都走了,你也該收收心了!”
我答應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安”了,永遠不會再有,也不可能再有了。
我腦子裡很亂。在我剛失去最愛時,讓我去選擇做好兒子還是另一個人的愛人,無論對我還是已經離開的安,都太殘酷了。我根本想不了太多。我心裡只有一個安,再容不下其他的任何。既然不能全身心地去愛另一個人,何必要害他陷得更深呢?即使我給不了他愛情,也沒有權力再讓他為我受苦。除了以一種感激拒絕外,我別無它法。所以我對阿唯搖了頭。
“我可以等的,難道你以後要結婚嗎?” 他有些歇斯底里,“你還這麼年輕啊!”。
“是啊,他比我更年輕。”我自言自語般地看著他。
內心被一種無以名狀的感情充得滿滿的。這是怎麼回事啊?是我在做夢嗎?昨天他還穿著我那條舊牛仔褲,挽起一大塊,在我懷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考試沒考好,怕是又要捱打了;一轉眼,他就快和我一般高了,追著我在雪地裡亂跑,挽著手在燈下散步;突然,他就說自己得了腦瘤,然後看不見我,又坐進了輪椅…直到,他完全遮在白單子裡,再也沒有看我一眼,再也沒有衝我笑…天吶,我不敢相信,比我還年輕的生命就這麼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陪伴了我22年的善良的安,溫順的安…我真希望,希望一覺醒來,還是四合院屋裡那張單人床上,一開門還是安在對門叫我‘江南哥哥’,我真希望……
想著這一切,我無法控制自己,抽搐得說不出話了。
阿唯摟住了我,象兩年前他安慰我時一樣,想讓我靠在他的懷裡,可我再一次推開了,依舊和兩年前一樣。我曾經,現在,甚至將來都不會習慣除了安以外任何人的胸膛吧?雖然他們可能比他更寬闊,更結實,更溫暖,但是我卻感受不到與之對應的安全感,歸屬感。因為他們不是我的依靠,不能讓我安心。
“他真幸福,幸福得讓我妒忌。”阿唯放開我,坐在我身邊同樣地擦眼淚。
……
我媽只知道他是我國外回來的朋友,將近傍晚要留他吃飯時,他卻說要走了。
送他到路口,他問我用不用人陪,我很坦然地笑了,“兩個月都過去了,要幹傻事早就幹了。”
他笑了笑,伸手攔了車,“我只是回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後天我就回那邊了,這次別忘了和我聯絡。”
我一直以為他在放假的,沒想到是特意為看我才回來,頓時更覺得對不住他。
“我們都希望你快樂,包括他,我想。”他鑽進車裡,在合上車門的同時說了聲“保重。”
車子漸行漸遠,在我即將看不清時,他猛地轉身,隔著有些朦朧的後玻璃,用手語比出了那三個字“我愛你”,那是以前寧帆教我們的,她以兄弟和我們相稱,並說我們要相親相愛。
遺憾的是那輛出租開得太快了,要不就是我動作太慢了,還來不及回覆他同樣的手勢,車已經消失在茫茫車流中了……
深秋的傍晚,我一個人佇立在蕭瑟的風裡,覺得有些寒冷。路燈一盞接一盞點亮,好象我對生活的熱情,又一點接一點回歸到身體裡……
那晚我去了安的房間,寫字檯中間的抽屜原來一直被他鎖著的,想必是平心整理東西時開啟的。拉開抽屜的同時,眼淚也不聽話地落了進去。那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