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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孕婦往山內的小徑上走。
原本再過幾百米便可到山腳,現在卻步履維艱。徐左帶著臉色蒼白的孕婦,一邊警惕地看著車道,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天氣太過糟糕,走了十多分鍾,身體已經覺得有些吃不消,徐左回頭看著身後的女人,雖然穿著防雨的外套,不過腳下的布鞋卻早被沾溼,樣子淒厲而可憐。
“還走得動麼?”
孕婦答了句“走得動”,卻在下一秒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慌。
徐左順著孕婦的眼神望過去,一輛陳舊的國產車飛馳而過,“是他們的車?”
孕婦點點頭。
徐左愣了愣,隨即又皺了皺眉,“剛才沒處理那輛車,說不定待會兒就追過來了。我們得快點了。”
兩個人在灌木中艱難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徐左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而身後的孕婦也戰戰兢兢地觀察著四周的變化。
兩人又往前走了將近十來分鍾,卻突然聽到有車子駛來的聲音,徐左連忙喊了一句“蹲下。”兩人隱沒在沾了雨點灌木叢裡,屏住呼吸。
車子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雨下得有些大,徐左的鏡片上沾了水,看不真切。
有人從車子裡鑽了出來,指手畫腳,大聲喊了幾句,又憤憤地朝車子狠狠踹了一腳。
不一會兒,另一個人把第三個人拽了出來。
想來那個被拽出來的男人應該是杭文勤。
杭文勤比兩個人都高上半個腦袋,然而此時此刻卻滿是狼狽。
徐左看不清楚,但是徐左知道他一定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那個被拽出來的高大身影靠在車上,一隻手捂著半邊臉,似乎在不停說著什麼。
徐左捏緊手裡的揹包,腦子裡滿是杭文勤走之前那張滿是瘀傷的臉,估計現在應該更慘一些。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他明明應該想辦法先逃走的啊。
即使逃不了,給些錢或者打個電話給他家裡人,總會讓他少受些罪啊。
正這麼想著,那邊卻發生了什麼,站著的男人原本就已經在憤怒邊緣,此時此刻更是發瘋了似的把杭文勤打倒在地。
杭文勤被狠狠踹了一腳,隨即整個人便躺倒在了地上。沒打幾下就蜷縮成了一團。
此時雨勢似乎小了一些,山裡起了薄薄的霧。
杭文勤就躺在那裡,像一條流浪的野狗,被人拳打腳踢。
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微微刺痛了。
“在我七歲之前,經常被打得不省人事呢。”
當年杭文勤玩笑似的話突然殺到了徐左的腦子裡。
身邊的孕婦突然低低啜泣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徐左轉身看著她,她跟著那兩個人的時間最長,也最是瞭解。也許……也許她也已經習慣了看他們打架殺人。新聞裡的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此時此刻卻被徐左不斷豐富。劫殺、暴徒、殘忍分屍等字眼在腦子裡來回轉悠。
怎麼會被打得這樣慘,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徐左突然有一股衝動,想站起身衝過去,想和那兩個人來一番廝殺。
卻在那孕婦伸手捏住自己袖子的一瞬間熄滅了下來。
──徐左,你會不會愛上我?
──徐左,你應該不會愛上我吧?
這樣一再警告他不要愛上,卻又一再確認他是不是愛他的杭文勤,像個患得患失的孩子。
有一瞬間,徐左似乎明白了,那僅只一瞬讓人心痛的感覺,讓徐左疼得無法呼吸。
他深呼吸,喘著氣,雨聲蓋過了一切。
杭文勤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徐左的腦子嗡地一下。
身邊的女人死死拽著他的衣袖不放。
那悽楚的容顏和杭文勤的僵持著不動的軀體一樣殘忍。
“求求你,求求你,我肚子裡的還有個孩子……”
那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徐左咬著唇,那兩個行兇者正把杭文勤拖上車。杭文勤的雙手垂著,沾過地上的汙水,卻一點不為所動。
徐左捏緊拳頭,凝視著車子遠去,覺得鼻子微微發酸。轉過身對孕婦說,“你還走得動麼?”
孕婦點點頭,可是起身的時候卻仍舊差點跌倒。
徐左冷冷道,“我揹你吧。”
雨水蒙了雙眼,雨絲沁溼了面板,徐左背著女人,一步步朝著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