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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了麼?”
錦屏一手將床鋪整理好,一手去掛床上垂著的幔帳,輕聲細語道:“您就放心吧,大廚房昨兒晚上就得了您的吩咐,今早準備的都是三爺愛吃的。”
嬋衣一口將蜂蜜水喝完抬頭看了眼琉璃窗外還未停歇的雪花,竟然下了一整夜的雪,今年冬天的雪怕是盡擱在這幾天下完了吧。
她從梳妝匣子底下抽出了一隻沉甸甸的小匣子,開啟,裡頭是各式各樣的金裸子,銀裸子,還有南珠東珠滿滿當當的塞了一匣子,想了想,用一隻大些的錦囊裝了滿滿一錦囊的金裸子,帶在身上。
錦屏過來幫她梳好頭,將大氅披上,又帶上風帽,手裡捂著個暖手爐,便去往福壽堂。
離別
到了福壽堂,就看到正院外頭站著一排緇衣錦服的侍衛,站在大雪裡,每一個人臉上只有肅靜的神色,身姿筆直,好像是雕塑一般。
嬋衣皺了皺眉,進了福壽堂,夏府的人除了還在床上養傷的夏明辰,基本都到齊了。
她給夏老太太、夏世敬和謝氏行了禮,發現嫻衣也在一旁站著,整個人看上去瘦了許多,倒是顯得如同風中垂柳,隱隱有幾分嫋嫋娜娜的形態。
嫻衣俯了俯身,輕聲叫了句:“二姐姐。”
嬋衣點點頭,看來禁足了幾日,倒是讓她乖巧了許多。
老太太顯得有些精神不濟,手中捻著檀木佛珠,嘴角耷拉著,謝氏坐在一旁輕輕的幫老太太捏著手心,小聲的說著話兒:“……昨兒媳婦備了八十個封紅,每個封紅是十兩銀子的份額,都是德盛錢莊印的銀票,等意哥兒回去了也好打賞下人們。”
老太太邊揉著頭邊道:“…八十封也不知夠不夠用,我這裡還有些小額的銀票,一會你都給了意哥兒去用,宮裡頭不比外頭,他又是剛回去,一切都需要打點。”
謝氏點頭笑道:“哪兒用的著您的銀子,我一併給準備了就行了。”
嬋衣笑了笑,母親總是這樣周到,細微之處才能凸顯真情實意,可惜上一世的母親這個時候就已經去了,只留下她跟兩位兄長,在半年之後楚少淵回宮的那一日,她稱病未曾來送他,只是聽說他停留了許久,才從夏府啟程回宮,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耽擱了。
嬋衣轉身去東次間準備早膳了,耳朵裡聽著老太太跟謝氏小聲說話,低聲嘆息一聲,沒孃的孩子總是讓人心生憐愛的,他從夏府回到宮裡,再也沒有人能夠在他前面替他擋風遮雪,衛家的勢力那麼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被皇上喜歡。
嬋衣正將四個冷盤擺上桌子,分著碗碟筷子,就聽到外頭熙熙攘攘的腳步聲。
然後是一陣整齊的聲音,振聾發聵響徹雲霄:“給三皇子殿下請安!”
嬋衣扶額,真是一排壯男,連聲音都這般有氣勢。
楚少淵進來,屋子裡頭又是一片的行禮聲。
“…都快起來,不必多禮。”少年正處於變聲器,略帶些低啞,卻能從低啞之中聽出來日後優雅的玉石之聲。
嬋衣走出來向他行禮,就見楚少淵眼睛一亮,大步過來伸手托起她,輕聲叫了句:“姐姐。”
她抬頭看到他時,猛然一怔。
今日的楚少淵穿著一件雪色長直綴,漆黑濃密的頭髮被金冠挽起,腰間束著鴉青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色刻絲刺繡暗紋五爪蛟龍鶴氅,腳上蹬著一雙粉底的朝靴,眉目如畫,目若秋波,抬起眼睛看過來的時候,眼角下的硃砂痣隱隱閃動,整個人身上散發著皇室子弟特有的傲然,與之前在府裡的溫和文雅判若兩人。
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嬋衣向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跟老太太道:“祖母,我們早些用膳吧,別耽誤了三皇子的行程。”
老太太點點頭,詢問般的看了楚少淵一眼。
他抿了抿唇,道了聲:“也好。”
一家人按照老幼順序入座,原本楚少淵想要與嬋衣坐在一起說說話,可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只能坐到首座上,他左邊是夏老太太,右邊是夏世敬,兩個人又不時的叮囑他一些回宮之後的事情,讓他煩不勝煩,眉眼間就帶上了些鬱鬱寡歡的神態。
而在嬋衣旁邊坐著的嫻衣卻是越吃越不是滋味,看著楚少淵的眼神不時的往嬋衣身上飄,她心頭就窩著一把火,直將她整個人都燒的要沸騰起來。
在吃罷了早飯之後,謝氏拉著楚少淵的手,將準備好的封紅整整齊齊的放在匣子裡,交給他叮囑道:“這裡頭是一百個封紅,每隻封紅十兩銀子,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