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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看看睡得又香又甜的傅斟,擔憂的說:“吃苦受驚我都不怕,我只怕這樣的情形多了,難保哪次沒這麼幸運。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什麼時候是盡頭呢?難道你就沒想過,放下這些個人殺我、我殺人,找個地方過平靜日子?”
君先生苦笑著說:“小曼,你把江湖看得太簡單了。殺人放火九死一生得來的地位,現在你說放手,說想全身而退,被你踩在腳下的人不答應,雙手把你託上來的人更不答應。這是喋血的棧道,想退,後面沒路,擠滿了想取你而代之的人。想停,自然有千軍萬馬踩著你踏過去。要麼自尋死路,從萬丈懸崖跳下去,要麼咬著牙朝前走。”
過後君先生也曾逼問傅斟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將他救出來的,傅斟不管對他還是對我,都守口如瓶。只說走的吳之群的路子。至於吳之群到底與日本人有什麼干係,或是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便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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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知音 。。。
崔月樓養傷在家,君先生三不五時前去探望。
一來二去,生出了頗多風言風語。說崔老闆多日未曾登臺,是君先生金屋藏嬌將他包養了起來。
我將這些傳言講給君先生,藉以試探他。君先生聽了毫不在意,付之一笑。我又向傅斟探詢道:“依你看,這崔老闆如何?是不是對阿君的心思?”
傅斟白我一眼,拉著長聲陰陽怪氣的說:“我忙得很,沒力氣去理會些不相干的人!”
言下之意:君飛揚,如果讓我不理會他,可以,除非他是“不相干”的人。君先生何等聰明,眼光一閃便了然於心。
添爺孫女大婚,我陪君先生去購置彩禮,回來路過同生戲院,聽見裡面隱約有聲響。君先生心血來潮要進去看看。
大上午的,戲園子還沒開張。空無一人的場子裡面,一個身影在幽暗空曠的舞臺上,揮動著華裳羽衣,旋轉,下腰,咿咿呀呀哼唱著段子。聲音飄飄忽忽,詭譎而悠遠。
場子裡沒開頂燈,陽光從靠近天花板的那些雕著花邊的小窗撒進來。一束束,浮動著細細的塵埃。
臺上的人正是崔月樓。他沒上妝,細觀瞧尚有些未褪去的淤青。更顯得楚楚動人。看見我們,輕搖水袖,深施一禮,復又恍若無人的唱將起來。
我嘖嘖讚歎說:“當得起風情萬種四個字。連我看著,都有點動心了。”
君先生淡淡的說:“你呀,好不好的,學傅庭芸。陰陽怪氣的。”
都說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不管真的假的,說著說著,就全真了。
後來很長時間,我都一直在琢磨。君先生是什麼時候、為了什麼,竟對崔月樓動了心的。那臺上顧盼生輝的絕代名伶,本就是他的心頭好。危難時置生死於度外,示警受傷,再生憐惜之情。而真正的動心,恐怕就是那日光景浮動之中的寂寥吟唱吧。
自那之後,君先生一有閒暇就泡在戲園子裡。據說偶而還會帶他出席飯局茶會。不過這些我和傅斟是無法親見的。但凡我們在場,崔月樓便不會出現。這此地無銀的伎倆,即便瞞得過我,也再瞞不過傅斟。他只是騰不出手來圍追堵截。
傅斟從日本訂購的兩艘新船一兩日即將到滬。他早晚忙碌,做著迎接準備。
彼時法國李迪煤炭正在尋找一家長期合作的船運公司,走津滬航線。元亨也在其招攬之列。據悉還有另一家規模與元亨相當的順達公司,對此頗感興趣。
和外國人做生意,得完全照合同辦事。我和傅斟早早跑到李迪公司,口乾舌燥的談了一早上,各方面條款都已經敲定,只是新船未到,考慮到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不敢貿然簽約。萬一中間出了差錯,船不能如期投入執行,賠償金可價格不菲。
走出法國人的辦公室,豐乳肥臀的女秘書還追了出來,拋著媚眼提醒傅老闆要儘快簽約,否則會被順達公司搶了先機。
沒想到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順達的朱老闆出了汽車,正往院子裡面走。
傅斟一邊從視窗往外張望,一邊嘴裡嘟囔著:“哎呀呀,完了完了,老朱殺到了。”轉頭看看我,又看看走廊盡頭女秘書扭動的背影,問我:“阿姐,你可與這個老朱見過?”
我說:“沒有”。他又要我再想想。我回他說肯定從未見過。他忽然一抿嘴打了個響指。顯然是有鬼主意了。
他用極快的速度跟我講著他的計劃。他說老朱是個極多疑,且優柔寡斷的人。等會他先過去與老朱攀談,假意推說船隻未到,困難多多,無法達到李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