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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華?”郝透推開診室的門,看見垂頭喪氣愁眉苦臉坐於謝羅彬身前的男人,驚訝地脫口而出,“怎麼會是你?”
“郝透,你怎麼也在這裡?”男人也看見了跨門而入的男孩,同樣驚嚷起來,“你不是最反感這類整形手術麼?!”
“沒錯,我依然反感。”翹起可愛唇角,清澈眼瞳泛出柔和的、自豪的光亮,“我不是患者——”
“這樣,”對方理所當然地斷定,“你是謝醫生的助理。”
“我也不是助理,我是這間醫院的半個主人!”郝透嚷了一聲,“我是他的愛人!”
“誰會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謝羅彬輕咳一聲,打斷了自己的戀人和故交異地相逢的喜悅與聒噪,深邃的眸光裡此刻盡是愕然不解。“要求你擁有……咳咳,陽''具一樣的鼻子,才願意重回你的身邊?”
“除了他,還有誰。”程子華將無比悽慘的目光投向故友,男孩當即明白了。
除了他,還會有誰。
那個集天使與魔鬼於一身的男人,殷之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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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華與二人相識於同一時間。身為攝影師的男人經常會為一個突然躥紅的四人偶像團體拍攝宣傳照片,他在那時為郝透的清秀單純所吸引,並且徹底沉淪於殷之純那令所有人望塵莫及的美麗。凌駕任何拍攝角度與主題,既可以是拂曉前朦朧熹微的晨光,也可以是黃昏後吞蝕一切的黑暗。
那個偶像組合各自單飛以後幾乎所有人都星途不順,很快消失於公眾的視野,僅有殷之純是例外。
一個徹頭徹尾的道德敗類、節操暴徒,面若處子的俊美容貌,靈魂則攜帶匕首,佈滿毒瘡。當然他也從沒打算在公眾面前偽裝成陽光偶像。濃黑眼線與煙燻眼妝,十數耳釘鑿穿柔軟的耳骨,視膜字首飾淡金色的隱形鏡片。郝透在謝羅彬家鄉教孩子們唱得那首音調詭異歌詞驚悚的歌,正是他的作品。這個男人的打扮與舉止深深浸透一股溯流而上、離經叛道的稀奇古怪,卻蠱惑了一眾少男少女如癲似狂地追循他的腳步。
一直自認長相不錯的謝羅彬也不得不承認對此人甘拜下風。當初殷之純來找自己為他整形時,聲名顯赫的謝醫生在仔細打量審視男人的面孔之後,最終拒絕了為他進行手術。因為從醫至今,他只奉行唯一準則:只能讓自己的作品趨於更美,而不能摧毀於醜陋。而對於那張早已不能更完美的面孔,任何人工的增減都是一種糟蹋與毀壞。
聽見程子華提到了殷之純,多少在門外聽了個大概的郝透,心臟狠狠地抽疼了起來。這三個字的名字是一道早已癒合的傷口,但只要有人提及,一定又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我勸你忘記那個愚蠢的約定,因為你的鼻子能復原就該雙手合十謝天謝地,它已經基本沒救了。”
“我願意……我願意傾家蕩產。我知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只有你……”
“有時再多的錢也拯救不了一個失敗的整形手術,”謝羅彬稍一攤手,“想想邁克爾?傑克遜。”
男人掩著臉哭了起來。
郝透坐在他的身旁,不時轉過頭朝他投去憐憫的眼神。正當謝羅彬衝著戀人的面子說出“我會盡力而為”的時候,結果對方又得寸進尺補上一句:我不允許你為他動手術。甚至我要求你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謝羅彬面向戀人,勾出一抹溫柔笑意,然後在心裡罵出一聲,fuck!
母親羅斯瑪麗如他所料地瘋了,他將她送入精神病院,再沒有接到一通騷擾電話;而他的戀人對廁所的依賴症不藥而癒,都是理應虔誠讚頌的變化。出於一顆飲水思源的心,他決定去拜訪那個造成這場鼻子災難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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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謝醫生。”
知曉兩人來意的殷之純以一個非常誇張的姿勢仰面大笑,從謝郝二人的角度幾乎能看清他所有的牙齒,潔白閃熠的宛若兩排水晶。然後他站起身走向那個矮一些的男孩,俯下頭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輕說著,“小美人,想不想重回我的身邊?”
“對你來說更容易些,因為你的陽''具不夠大!”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美麗女人隨之大笑。屋子裡一群哥特打扮的男男女女,東倒西歪地發出各種可怕而怪異的笑聲,仿若煙瘴次第蠶噬了天空。
那個輕柔魅惑的聲音讓郝透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地、狠狠地顫了一把,臉頰上的紅暈一直燒至脖子根。已然失態的郝透回過頭,充滿內疚地看了謝羅彬一眼——嘴角依然噙著淡淡的笑容,面色絲毫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