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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回應,四周悄無聲息,每張桌子都空著,惟有一盞壁燈,散發幽幽光澤。
紀言走上二樓,細細聲響從最深處的房間傳來。他沒做多想,徑直往那間房走去,正要叩門,卻聽蘇瑞斷斷續續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一定要做得乾淨。”
紀言一怔,手懸在半空中。
蘇瑞語氣冰冷得滲出殘忍,跟平日嘻笑口吻天差地別。蘇瑞在說什麼?跟誰說話?
紀言走近一步,站到門外,想聽到房間裡其他人的聲音。
可惜那人將聲音壓得極低。
待那人說完,房間裡安靜下來。片刻之後,蘇瑞又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很輕、很柔,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又很重、很毒,陰狠得充斥蝕骨寒意
——
“我等著,親眼看韓以城下地獄。”
紀言倒抽一口涼氣。
不想在時隔兩天之後,再次聽到韓以城這三個字。更不想這三個字,是從蘇瑞嘴中說出。
在被房間裡的人發現之前,紀言就悄悄地離開了。
他走在路上,越走,思緒越亂,終究放心不下,又原路折返,躲到茂盛的灌木叢後,透過枝葉縫隙,望向小洋房緊閉的鐵門。
雨漸漸下大了。
等了很長時間,鐵門一直關著,無人進去,也無人出來。紀言毫無遮擋地站在雨中,全身淋透,潮溼冰冷的衣服貼在肌膚上,一陣陣寒意往骨頭裡鑽。他有些撐不住了,快要放棄,卻見一個人影從夜色中走出,推開鐵門,短暫地停頓幾秒,快步朝前走去。
紀言連忙跟在後頭。
那人很高,身材頎長,走得極快,腳下卻靜悄悄的毫無聲息。路上沒燈,天上也沒月,沉沉夜色像粘稠墨汁化在雨中,將那人背影染得模糊不清。
紀言看不真切,卻隱隱的,有一種熟悉感覺。
那人快要走到小路盡頭,紀言閃到電線杆後,避免他轉彎時瞥見自己。走過小路,兩側皆是商鋪林立的街道,跟到那兒,能看得更清楚些。
等到那人轉了彎,紀言急忙邁開步子跟上。
褲口袋裡突然傳來震動,緊接著,是叮叮噹噹的鈴聲。
紀言急忙掏出手機,正要按掉,一掃來電資訊,一怔,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的人問:“你在哪?”
再次聽到連軼聲音,依舊那樣低沉,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紀言心中泛起一絲難言的苦澀:對他而言,兩天時間如同兩個世紀那樣漫長,對於連軼,卻僅僅是毫無區別的兩天。
“不用你管。”紀言冷冷地道,“我有事,掛了。”
“紀言,”連軼急搶一句,頓了頓,放緩語氣,“別生氣了。”
“我生氣?搞笑啊,我為什麼要是生氣?”
“好了,是我不對。”
紀言正要罵人,聽見連軼這句話,嘴巴張大,忘了發出聲音。
連軼語氣,不是勸哄,不是玩笑,雖然清淡,卻是在認真道歉。
紀言發愣的時候,連軼又問:“你在哪,我來接你。”
紀言下意識地道:“北城街……”
還未說完,雙肩襲上一股強硬力道,背脊往後一撞,被重重抵到牆邊。
紀言吃痛,手一鬆,手機摔到地上,電池和機身瞬間分家。
“你這跟蹤真不敬業,”那
人抬起手肘格住紀言胸口,“居然還有閒工夫接電話。”
小路昏暗,那人又壓低帽簷,紀言無法看清他面孔。他的聲音……紀言想起了一個人,可又不太敢確定。記憶裡,那個聲音清冷倨傲,這個聲音,卻透出一絲絲冷刀擦在磨石上的沙啞。
被紀言一臉困惑地打量,韓以風心中一陣不悅,冷然道:“怎麼,這麼快就忘掉我了?”
紀言問道:“韓以風?”依然有些懷疑,“你真是……韓以風?”
韓以風額頭拉出三根黑線,一把揪住紀言衣襟,將紀言拉到自己面前,“你給我好好看看。”
不遠處響起激揚旋律,懸於商城上方的巨大螢幕被點亮,強光向外射出,照亮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這下,紀言確定了。
長得俊美的人很多,但長得像韓以風這樣俊美的人,很少。
只是,這張俊美的臉上,有一種跟他聲音一樣的,陰鬱氣息。
一段時間沒見,韓以風臉頰瘦削了許多,像是被刀子鑿刻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