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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揉了揉太陽穴,到現在都還有點疼,昨天從酒吧出來的太晚,速凍餃子全化了,粘成一團,看著就沒胃口。他什麼都沒吃,喝了杯牛奶就上床了,早上起來也不覺得餓,這會看到鄭曉新在啃一個菠蘿包,突然就來了胃口,直接從他手裡掰了半個。
鄭曉新看著僅剩的一圈沾著自己口水的麵包圈,“臥槽!”
樂楊吃完胃裡好受多了,“昨天你說那人在幾班?”
“誰?關進還是曹易?”
“曹易。”
“七班啊,就走廊邊上那個,司旭東跟他一個班。”司旭東也是特長生,跟鄭曉新比較熟,和樂楊一起打過球,關係還不錯。
樂楊點點頭,又問道:“他那個易怎麼寫的?”
“我怎麼知道,一直都是聽你說,我猜多半是毅力的毅。”
“是嗎。”樂楊將信將疑的反問了句,排名表上那名字他看過太多次,沒理由不知道怎麼寫。明明是容易的易,怎麼錯也錯不到毅力的毅上吧。
第三天成績下來,樂楊的分數有史以來最差,簡直慘不忍睹,在走廊裡被張玥華逮到,由於不是正式考,她也就象徵性的說了他幾句,讓他趕緊收收心,一中這地方不容易進,進了更不容易贏,高手多的是,稍不注意就會被人踩腳底下,為的都是各自的前程,沒人會讓你。
樂楊嬉皮笑臉的應著,突然想到曹易的事,“張老師,曹易的易是哪個易?”
“怎麼,跟人爭了這麼久沒爭過,現在連人名字都不記得了。”張玥華調侃他,“容易的易,現在人在七班,要不我把你也調過去。”
樂楊一陣惡寒,“算了吧,我怕待一起久了會喪失鬥志。”
“出息。”她恨鐵不成鋼的舉起手,詳裝要打他,“別跟我找藉口,現在你們在一條起跑線上,一年之內要還翻不了身,等著被你姥爺收拾吧。”
想到他姥爺那張看誰都沒出息的臉,樂楊瞬間就慫了。
他姥爺家是書香世家,上一輩裡有人曾是民國時期的大儒,在京師大學堂裡授過課,他姥爺本人也是,年輕的時候出國留學,回來後在國內一所頂尖大學裡教書,現在退休了,被授予榮譽教授,偶爾還會回去給學生開個講座,不過已經很少了,老人對現代大學裡浮躁的學風和鬆散的紀律越來越看不慣,常常嗤之以鼻,更是對文人風骨被當權者碾碎後不知扼腕反而就勢屈膝諂媚的姿態痛心疾首。
他原本是想讓兩個女兒繼承他衣缽的,結果一個從了商,一個只在小小的高中裡教書,誰也沒能按他預想的那樣去成長。小女兒還好,再不濟也是個文化工作者,大女兒呢,想到當年她做的那些出格的事,老人到現在半夜睡覺還會被氣醒。
樂楊常常摸不清他姥爺對他的態度,有時候溫柔慈善,給他講各種做人的道理,有時候又冷漠疏遠,看他跟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得。好在特殊的家庭環境逼得樂楊比同齡孩子早熟,對他姥爺這種陰晴不定的態度,他已經從最初的帶著矛盾的怨恨,到現在的帶著善意的去理解,他溫柔,是因為他是他唯一的外孫,他冷漠,是因為他姓樂,他爸樂偉喬是當地有名的小混混,十幾年前拐走他的女兒,最後死在一場鬥毆裡,永遠的卑劣,連死都不體面。
“你姥爺他一輩子要強,從不肯服輸,只可惜你媽和我都不爭氣,一個也沒能讓他臉上有光。這兩年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認命了,不再那麼古板。但當年那件事畢竟是他心裡的刺,想徹底拔乾淨是不可能了,所以樂楊你要爭氣,只有你爭氣了他才會忘了那些事,才會原諒你媽和你。”張玥華一直很關心樂楊的成績也是因為這,有些話她一直在反覆說,說的多了,孩子不願意聽,她自己也覺得煩,可如果不說,又怕他忘了。
這是一個家族的醜聞,是上一輩的恩怨,現在卻要他一個孩子去背,有時候想想也於心不忍,落下的手最後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髮,“讓你超過他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向你姥爺證明你的上進心,證明你跟你爸不一樣。”
證明他跟他爸不一樣,所有人都在這麼說,可就是沒人告訴他他爸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除了知道他是個不負責任的混混外,其他的,樂楊一無所知,沒人主動跟他提過,這人在他姥爺那邊是雷區,在他媽心裡又是禁忌。如果說之前的曹易是個假想敵的話,那他爸就是希臘神話中的阿瑞斯,曹易活在他不甘人後的想象裡,而他爸則戰鬥在他虛無縹緲的尊嚴裡。
這就是樂楊真正的對手,沒見過一眼,卻強大到無處不在。
中午他去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