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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叫塗覓的傢伙——只比自己大個兩三歲而已平常就總是一副拽拽的表情,因為彼此互相看不慣二人少不了幹過幾架——在那樣一個重要的日子那傢伙居然頂著一張臭臉,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杜徹寶貝的臉蛋,然後大言不慚地宣告“將來要娶杜徹做老婆!”這番話惹來一陣鬨笑,讓杜徹覺得連帶自己也像個傻瓜。如果不是那傢伙第二天就要被領養離開那所福利院,杜徹一定當場賞他一拳!
夜色濃了,玩的盡興的小朋友們都紛紛入睡,只有杜徹趴在窗臺仰著小腦袋瓜子若有所思。身邊的朋友們都很照顧他常常讓他覺得窩心,然而卻總像是少了點什麼——每個人都少了點什麼,他在與他們相處的時候沒法感到最純粹最完整的快樂——七歲的孩子隱隱約約領會到這一點,幼小的心充滿了難以描述的惆悵。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望著皎潔的月亮確定了那個夢想——
將來,他要找到一個讓自己完整的人,一起登上月球,看一看在那枚總是在夜晚分享他小小心事的月亮裡,是不是也住著一滴淚……
微風徐徐吹送來春泥的芬芳。杜徹的思緒飄回現實。
讓自己完整的人……
耳畔又響起那個聲音:
“徹,已經,回家了……”
那一瞬,彷彿覺得找到了那個人……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品質惡劣又毒舌的傢伙!杜徹搖了搖頭,想到那個所謂的兄長最後狼狽不已的樣子,不禁有些發笑。
“我以為你睡了。”
“哇咧!”杜徹回頭一看,盤旋在腦袋裡的傢伙真實地出現在面前,著實嚇一大跳,“半夜三更,會嚇死人的!”
眼前的斐從夕好像跟昨天有什麼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裡,杜徹卻說不清。不過對於他的抱怨,本該即刻用毒舌回擊的人此刻卻安靜得出奇,這已經是很怪異的地方了。斐從夕只是靜靜站在那裡,用一種複雜的眼光凝視著他,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怎麼了?”下意識地問道。
斐從夕沒有回答,只是靜靜轉過身去,突然仰面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喂……沒死吧……”
床上的人當真像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房裡沒開燈,看不清他的面部。
“喂……”杜徹邊輕聲喚著邊小心翼翼靠近。終於到床沿,冷不防一隻手拽過來,杜徹一個重心不穩栽了下去,也倒在床上。
“靠!你使詐!”哇哇亂叫的人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不滿地瞪向仍躺在床上死氣沉沉的人——剛才大力拖拽的動作彷彿只是幻象。
斐從夕,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耶……
屏住呼吸湊上前去——
呃?呼吸好像很粗重……
伸手探上他額頭——
哇咧?嚇人的高溫……
這傢伙……發高燒了呀!
杜徹一下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去拿藥……藥在哪?去買!不行……他哪曉得路啊!不對,這種情況不是應該打電話叫醫生麼……不好不好,還是先去找人來,對,去叫傭人……
杜徹慌亂之中忘記了自己還維持著上半身趴在人家身上的姿勢,驀地就被對方一把摟住。
“熱死人啦!放……放手啦!”慌慌張張就去推斐從夕的手臂,誰知道這生病的人比他這個正常人力氣還大,箍著他身體的手就像鐵鉗似的,嘴裡似乎含含糊糊說著什麼話。
“你說什麼?”忍不住把耳朵湊過去,就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不……不放……我的……”
杜徹只能苦笑勸道,“我要去找人救你命啦,快放開啊!”
杜徹話音未落反被箍得更緊了。斐從夕身體滾燙的熱度由兩人緊密相貼的肌膚傳到自己身上,引發一陣黏膩的高溫。
“喂……喂喂!”杜徹心中叫苦,嘴上卻沒法對一個高燒中的人怎樣發火。這樣下去還真不是辦法……
“這一次……我……沒辦法……”
恩?斐從夕又說話了,杜徹豎起耳朵——
“拜託……允許我……這一次……”
“只有……這一次……”
“我……確定……”
什麼跟什麼啊?!杜徹忍不住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居然一心一意在聽一個發燒的傢伙講胡話!正在這時斐從夕忽然哭了起來。
絲毫沒有剋制地嚎啕大哭起來。
杜徹頭都大了。俄而哭聲轉弱,卻變得淒厲,彷彿哭的人正在接受什麼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