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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巖。
他面結寒霜,手上提著劍,殺氣騰騰,一眼不錯地盯著鄭易。
鄭易被他盯得犯怵:“趙巖,我不過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做什麼!”
禁軍之中,皆是男人,說幾個葷段子逗樂實屬正常,但這說笑範圍有所限制,為了維護軍隊層層的等級尊嚴,下官不可調侃上官。雖然司馬妧並非十六衛的長官,可是即便不提她的皇族身份,那她也有一個威遠大將軍的一品頭銜,且是他們實際上的總教頭。故而鄭易此舉乃是以下犯上,將黃色笑話講到大長公主的頭上,是不合禮法的。
如果人人都像他這般不敬尊上,以司馬妧天然弱勢的女子身份,根本無法在軍中立下威信。
趙巖沒有想得那麼多,他只是純粹憑著一腔怒氣削了鄭易的椅子腿,有意讓他難堪。
可是聞訊趕來的齊熠想得更遠一些。
“鄭小公子,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今日你敢拿大長公主和駙馬開玩笑,明日是不是就敢拿陛下和端貴妃逗樂子?”齊熠臉上帶笑,眼睛裡卻沒有笑容:“你自己要犯欺君之罪,別他孃的連累我們這些無辜聽眾。在場的各位,你們誰樂意聽鄭小公子說這些無聊玩意?”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哼笑,除了鄭易的六七個小夥伴們,在場其他人的目光中都帶上了譏諷,似是都在嘲笑鄭易的沒腦子、沒教養。
“大夥散了吧,省得倒黴。”有人半嘲諷半輕蔑地丟下一句,轉身離去,很快廳中原本聚集的人都跟著離開,即便本來是為了換班在此稍作停歇,他們寧願換個地方歇息,也不想和鄭易待在一塊。就連忠心耿耿跟著他的幾個小跟班也面面相覷,目光中流露出猶豫的神色。他們只是覺得背靠鄭易這棵大樹好乘涼,沒想成為十六衛的眾矢之的。
察覺到自己瞬間被眾人孤立的鄭易,臉上出現慌亂的神色:“你們、你們……”他語無倫次,眼裡恰好落入一個人離開的背影,他立即抓住時機大喊道:“趙巖,你小子陷害我!明日我便讓我爹彈劾你趙家!”
趙巖看他不得人心,也懶得再和他計較,本來打算跟隨眾人一起離開。結果鄭易突然來了這樣一句,他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昔日好友:“你放狠話之前,問過鄭右丞了麼?”
趙家的確沒有鄭家“副相”的勢力大,可是趙家背後站著的是明月公主。只要她一日不失聖心,他們家就沒人敢動。
鄭易說話,都不經過腦子的麼?
齊熠聽見,偷笑一聲。也不做聲,抬腳麻利溜了,省得把鄭易那小子的仇恨拉到自己身上,他老爹睿成侯的根基可沒有惠榮侯的大,惹不起鄭家。趙巖餘光瞥見溜得賊快的齊熠,撇了撇嘴,難得厚道地沒有吱聲。他心知若非今天齊熠及時趕來說了那幾句話,以他當時的怒火很可能便和鄭易打了起來,後果不好說。
在趙巖身上吃了癟,鄭易不甘地想在齊熠身上找回來,卻發現人早就走了,而且滿屋子除了他的幾個跟班之外,全空了。
鄭易心中驀地湧出一種眾叛親離的巨大失落和挫敗。
“五少……”他的跟班中有人慾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找回場子?”
鄭易微微低頭,沉默片刻。
“不必,趙巖等豎子,我還不放看在眼裡。”
他抬起頭來,冷冷一笑:“根子,還是在那個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她冒然要在十六衛插上一腳,他怎麼會混到如今的境地?
司馬妧,一切都是司馬妧的錯!
當鄭易在這邊咬牙切齒痛恨司馬妧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前腳溜走的齊熠,後腳踏入了顧府大門。
顧樂飛今日回府,是因為顧延澤的兩個學生要來拜訪。二人都是進京述職的官員,皆從河南道來。恰好四處遊學的老師難得也在京中,也不在乎顧家身份敏感,抱著拜訪老師的心意來了。
顧樂飛少時常聽這些長輩和父親一同論道,只是年紀漸長,以紈絝形象示人的他許久不曾參加此類活動,如今重新撿起,不知是出於何等心思。
或許,也是一種未雨綢繆。
幾人品茶論道,不談政事,只談風月,聊得十分愉快。可是苦了齊熠,他在偏廳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顧樂飛,最後他不耐煩了,乾脆抓過顧府的一個侍女:“讓你們小姐來一下。”
侍女警惕:“你找我們小姐做什麼?”
“大長公主託我轉交她一樣東西,”齊熠說謊不打草稿,指了指自己十六衛的一身官服,“難道我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