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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連笑容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們的交際是一個階層一個階層的,她看不起他們這行的人,表面待你客客氣氣,但絕不會跟你多一句攀談。
西棠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唯恐腳步聲朝二樓來,但響聲一樓一直在走動,她漸漸放下心來。
呼吸慢慢地平靜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坐衣櫃下面,頭頂是趙平津的一整排的襯衣,幸好趙平津奢侈,一年到頭來不了幾次上海這屋子,成打成打的襯衣西褲都沒有拆封,衣櫃寬敞得不像話,她輕手輕腳地捲起了他一件牛仔褲塞到腰後,好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
西棠坐著坐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然後又被餓醒,她大約知道,應該是下午兩三點了。
平日裡在劇組忙的時候,午飯是會吃得比較遲,但她的極限就是到兩三點,可是現在仍然不敢出去。
她覺得頭暈,因為血糖低,眼前開始花。
後背慢慢泛起虛汗,她覺得難受,嘴裡幹苦,正默默地忍著,房門忽然咿地一聲被推開了。
西棠背後突地打起一個激靈。
趙平津的聲音:“周老師,您不招呼聲就來?”
周女士的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沉悶的聲響,停在了臥房外的起居室:“我是你媽,兒子的屋子還不能來?”
趙平津朝開著的臥室房門裡頭看了一眼,聲音還是鬆散的:“什麼時候來的?”
“中午,你這屋裡是姥姥姥爺送的,別誰都往裡頭帶。”
“您見著誰了?”
“一個叫什麼真真假假的女明星。”
“她怎麼跑這來了,”趙平津暗自思忖著,試探地問:“您沒見著別人?”
周女士敏銳地問:“還有誰?”
趙平津立刻答:“沒有。”
他轉而抱怨了一句:“我是成年人,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隱私?”
周女士寵兒子一直寵到三十多歲,也只是象徵性一般地勸勸:“舟兒,這些女人,結婚後要斷乾淨了。”
趙平津沉默了一下。
“我這個月見過你鬱伯母,你們年底結婚,瑛子今年夏天畢業,也該回來了。”
趙平津沒說話。
“之前你一直說人家在國外不肯結,現在人回來了,你也知道你奶奶的病,你還要她等多久?”
趙平津終於答了一句:“知道了。”
周女士的聲音充滿慈愛:“我回去了,下午有個會,今年春天開完會了,你爸最近要調動,你自己注意點。”
趙平津不改本色調侃了一句:“還升啊。”
周女士對這個唯一的獨子給予了厚望:“你大伯過一兩年想退了,你跟鬱家婚事定了下來之後,將京創儘快交接給別人,你大伯的班子你要準備接了。”
趙平津陪著她往外走:“知道了,我開車送您?”
兩個人終於下樓去。
西棠一顆心在黑暗中浮浮沉沉。
嘴裡有點苦澀的味道,大概是因為又餓又渴。
昨晚她問他有沒結婚,其實也知道,多半是結了的。
他們當時在一起,他家人就一直盼望他結婚,只是跟她無關,他們那個階層自有門當戶對的女兒,政政聯姻,或者政商聯姻。
西棠的闖入,硬生生地站在了這個天子驕子通往權勢富貴和美滿聯姻的對立面,簡直把趙周兩家攪了個天翻地覆。
當然最後的結果,她不想再提了,多不能承擔,也走過來了。
既然走過來了,好好活吧。
趙平津站在臥室中間:“行了,出來吧,人走了。”
西棠還是不敢動。
下一刻眼前突然光線大亮,趙平津扶著櫃子的門,揹著光高挑的身影拉成一個黑色剪影:“出來。”
她只好鑽出來,提著拖鞋,赤著腳,臉色狼狽。
趙平津一看到她,立刻變臉:“你穿著鞋踩我衣服裡?”
他有嚴重潔癖,西棠試過穿著兩天沒洗的牛仔褲坐到他的床上,他都要氣得發抖。
西棠把手裡的鞋子狠狠砸到地上:“沒有!”
趙平津嗤笑一聲:“不就我媽,至於怕成這樣?”
西棠忽然就笑了笑,她現在常常笑,對誰都笑得甜甜的,只是笑意很少達眼底:“我怕周老師看見我,生氣。”
趙平津淡淡的嘲諷:“你當年不是一點不怕她嘛,還拍著桌子跟人吵架?”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