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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勝編了一路的謊話,只被她喝茶的間隙拿眼睛那麼一掃,就再也說不下去,竹筒倒豆子般,把胤禛被三阿哥拿話一激,不吃東西的事情全抖了出來,末了叩頭道:“奴才沒照顧好四爺,罪該萬死。”
豈料德主子沒怪他,倒怪上了四阿哥。主子之間置氣,真是比挨板子還煎熬。
屋裡,胤祚已經拖了彆彆扭扭的哥哥出來:“額娘也是心疼你,撒撒嬌求求饒就完了的事情,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胤禛茫然地被他拽住衣袖,不知從何說起。他一向相信“道由心證”,對的就是對的,錯了就該認罰,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戰場上軍紀如山哪顧得了那麼多?他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胤祚聽了不由扶額:“想那麼多幹嘛?世上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事?我保證額娘現在也後悔著呢。四哥,你就信弟弟一回吧,走走走。”說著緊趕慢趕地拖著他來了永和宮。
特意沒走正門,而是從角門溜進了後殿,繞過兩邊抄手遊廊,躲在月亮門後邊,胤祚從袖子裡掏出個訓狗的哨子放在嘴裡吹了三聲,牆那邊回以兩聲短促的哨音,瑚圖玲阿探出頭來煞有屆事地衝他們點點頭:“來得正好,額娘在午睡,我的龍鬚糖呢?”
胤祚從懷裡掏出個什錦小盒塞到妹妹手裡,現用了一句才從書上學來的買賣行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胤禛頓時抬手扶額,覺得自己真是傻了才會信他。
兄妹三人匯合,悄悄往正殿去。九兒早已候在了那裡,見了他們抿嘴一笑,進殿拉了拉竹月的袖子:“姑姑,我有個金魚眼睛老繡不好,你幫我瞧瞧吧——”
竹月不疑有他,看了一眼熟睡的繡瑜,放下帳子隨她去了。
瑚圖玲阿又往東暖閣去,不知她做了什麼,沒多久屋裡就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白嬤嬤以為十三十四又鬧起來了,怕打擾繡瑜睡覺,忙起身檢視。
就留了兩個小宮女在門口伺候,她們哪敢攔著兩個阿哥,只猶豫著說了一句“娘娘在歇晌”,胤祚把眼睛一瞪,就唬得她們乖乖打起簾子。
繡瑜迷瞪著眼睛起身要茶,嚥下一口才發現捧著茶碗的手指勁瘦有力,指尖上曾經因為練字長了薄薄的繭子。皇子們的手都要柔軟漂亮,不能有繭子,才符合天家氣派,這還是她拿小銀銼子給一點點磨掉的。
胤禛一言不發地跪在她床頭,母子倆相對無言,半晌繡瑜終於長嘆一聲,抬手細細地撫摩著他的脖頸:“三阿哥那張嘴向來不饒人,老六落水那回算一次,這回又算一次,你自己數數,已經是第幾次被他一句話激得改變初衷了?”
胤禛終於恍然大悟,一下子漲紅了臉。
“你愛面子,本來也不是壞事。但是豈不聞古人云,強極則辱,過剛易折?受幾句風涼話,真的就比餓肚子還難受嗎?人活一世,哪能沒有低頭的時候?劉備還賣過草鞋,朱元璋還做過和尚呢,難不成為了旁人的幾個白眼,就要活活餓死嗎?”
繡瑜說著漸漸疾言厲色起來:“你在外頭逞英雄,怎麼就不為家裡的母親,為你未過門的福晉,為底下的弟弟妹妹想想?”
胤禛本來已經窘迫到了極點,誰知木窗的扣子突然啪嗒一聲,窗外人影晃動,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慌亂聲音,不知是誰喊了聲“快走”,終於一切歸於寂靜。
嚴肅的氣氛被破壞得一乾二淨,繡瑜強忍著笑繼續說下去:“當然,額娘也有不對的地方。你大老遠才回來,額娘不該頭一日就給你臉色看。快起來,叫我看看長高些沒有。”
心情由窘迫轉為害羞,胤禛臉上更燙了些。繡瑜把他扶起來揉揉膝蓋,推到內室,用粉白的染料在柱子上畫下一道印子來,食指和拇指張開一卡,笑道:“果然長高了好些。再有二三年,就該比額娘高了。”
胤禛崩潰地看她提筆在柱子上落下蠅頭大小的字跡“胤禛,康熙二十八年十月十七,年十二”,生怕這根柱子會像胤祚小時候的黑歷史那樣,被額娘藏之後世,展示給他將來的福晉甚至兒孫——看,你阿瑪也曾這麼矮過呢。
然而海水不可斗量,繡瑜的理想豈是他能預料到的?她現在正惡趣味地幻想,這根記錄了兄弟倆身高的柱子放在三百年後能評上幾級文物?絡繹不絕的遊人會在這下面拍照留念並感嘆——啊,皇帝也曾這麼矮過呢。
這麼想著她不由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
不多時,那三個“肇事逃逸”的猴兒也被嬤嬤們逮了回來,胤祚見額娘在給四哥量身,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