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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過去看看,你們這一驚嚇,更不知跑去哪兒了,可惡。”
胤禛挑了眉也不言語,見高無庸又站回到他身後目不斜視,瞥了眼迴廊方向攬著我往後院走,一手拉住我斗篷的領口心收緊,低頭在我耳邊輕斥,“眉嫵?竟也學會騙我。”
把笑蹭在他肩窩處,領口帶著冰渣的蓬鬆白狐毛掃在我臉上,心裡登時清明。“天下第一聰明人,耳中聽的又是自己女人的聲兒,哪裡是好騙的,只要爺還肯給面子就成。你就當我心眼,不樂意讓你去見她們。”
扶在腰側的手變為掐握,突然一收力,“是麼?”
“不是麼?”
胤禛腳下不停地加快步調,腰也沒彎隻手臂一提我的雙腳便從溼冷雪地裡解放出來。纏著他脖子撥開毛領把臉埋進去,暖得比手爐可人多了。舒服地蹭著他的脖子,嘻嘻傻笑,“反正你一回來就讓我撞上了,哪有再往外推的道理。”
他沒有問我到底聽了什麼,我也沒有去見那兩個女人,只是府裡各處愈發清淨,少有人流連其間的賞雪看景。幾座院像是獨立存在少了相互走動的狀似親密,倒也相安無事的平靜無波。
轉眼間,康熙五十七年已至。
未再聽到關於西藏戰事的訊息,誰也不曾再提過,只知康熙的身體自去年入冬染了風寒後遲遲未見好轉。大年夜的家宴遠遠望過去,曾經精神矍鑠的大清皇帝越發羸瘦,容顏憔悴頗現老態,離席行走間都有李德全在身旁心攙扶。
皇子皇孫們無不心謹慎,就連那一晚的煙火似乎都比往年低了許多,看起來耀眼依舊,卻沒了那份喧天的熱鬧氛圍。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好像四季轉換隻是翻看手中書頁,眨眼間的事。內心,卻又難熬得漫長。
胤禛每日仍是早早地出了府門去往宮中,回來便一言不發地把自己關進書房抄經誦佛,偶爾過來吃頓飯多半也是簡單地咽上幾口,連話都得少了,更是難見笑容。府裡不分主僕全都比前一年更多了眼色,沒有人再敢竊竊私語地議論什麼,恭敬更甚,生怕出了差錯。
整座府邸最多歡樂的當屬弘晚的院,那一對傢伙早就開始滿地亂跑,墨晗常常跟在後面心護衛,又像當年的我顧得一個顧不得另一個,外加初為人母的生澀,總是讓我看得從心裡笑出來。
在又見驕陽的夏天,她不再追了,坐在院的陰涼處看著嬤嬤丫頭帶著兒子玩耍,一雙纖纖素手時不時地撫在微微隆起的腹上笑得溫柔又甜蜜。兩個將滿一歲的子每隔一會便突然絆著腳地撲過去,嚇得滿院的下人急忙圍過去扶住,生怕主子摔到哪裡,又怕害得那位正孕育著二爺子嗣的幸福女人受到驚嚇動了胎氣。
我看著母子三人相互望著,長得酷似弘晚的兩張臉委屈得癟了嘴,淚花轉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分外惹人憐愛。墨晗掩了嘴在笑,手伸出去擺出一副等待投懷送抱的姿勢,兩個東西便像撒歡的狗一樣推開嬤嬤的手跌跌撞撞衝過去。
擋在墨晗面前的人投下一片陰影落在他家媳婦身上。甫一進院門的弘晚三兩步便跨過來,一手一個地抄起兩團黑影抱在身上,回身定定地看著呆住的女人低聲詢問有事沒有。她還努力睜圓水霧似的眼睛回望,咯咯笑的兩個奶娃娃已經爭相抱住弘晚的脖子阿瑪阿瑪地叫,異常清晰。
我想笑,卻厚道地把笑憋回去。兒子想要親近母親罷了,能有什麼事呢,反正都被歸家的父親抓住了,只有作案動機沒有成功犯罪還能有什麼事。反倒是他突然出現地衝過來,八成把他媳婦給嚇著了,還好意思問。
站在院門邊的胤禛被冷落得徹底,估計整個王府也就這院子能讓他如此不被重視。身為王爺的人倒也不在意,筆直地站在陽光下,看不清視線落於何處。
算算日子竟也一月未見,那道背光黑影清減了不少,怕是此次奉安之行也是一路趕回來的。
悄聲走過去拉了他的手掩上院門,手心已被他拇指按住輕輕摩挲,溼熱得起了一層薄汗。
“墨晗有了身孕,下回你再出門……還是留下弘晚吧。”
他只嗯了一聲,不緊不慢地牽著我走在庭院中。
“弘晚院裡種了葡萄,你知道嗎?已經快一人高了,要是長得好估計明年夏天就能坐在下面乘涼,還會有新鮮的葡萄吃。”
快要走到院門前時,沉默一路的人緊了緊手,“還能釀酒喝。”
“葡萄酒嘛我知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胤禛腳下頓了一步,緩緩推開院門先邁進去,“去年就種下了,你今兒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