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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胤禛摁住胤祥的肩,久久才道:“別總站著,自個兒身子也得顧著,去的去,留的留,照顧好身邊人緊要。明兒個,我讓弘曆過來,幫你照應著兒,把這府門一關,甭管誰來,一應不見。”
胤祥低頭敲了敲腿,“甭來,大婚在即,別來沾染這……”
胤禛直接打斷,“你這親孃舅家裡發喪,他這做外甥的自當出力,哪兒還能再娶什麼媳婦兒。”
胤祥搖頭,抬眼瞅我,又看他,“你可別給他倆往後拖了,折騰所有人跟著受累,不必要。誰沒了,這日子不得往下過,你我兄弟經得還少麼。回吧,晚了,都早歇著。明兒個你叫弘晚過來一趟,我還真就不出屋了,也過兩天清淨日子。”
胤禛沒再話,在他肩上拍了拍,牽了我的手回身便走。
我轉頭去看,孝顏站到胤祥身旁,相握的兩隻手緊緊扣著,掩不掉愁苦,淡在眉間。
有些心傷,感同深受,不必言,也不能。
翌日,天尚未亮,兄弟幾人全被胤禛打發去了怡親王府。
弘曆和弘晝回來後沉默許多,簡單回了幾句。臨走時弘曆附在胤禛耳邊,而後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退出門去。
不知的是什麼,未見弘晚,我的心裡突然就亂起來。
胤禛兀自坐了會兒,才對我:“沒事兒,胤祥他要在府裡呆幾日陪著他福晉,朝裡的事兒先別忙找他。弘晚今兒個留在他那兒,幫忙照應。”
我哦了一聲,頭。他始終盯著,我忙補道:“知道了。”
饒是這樣,卻沒來由的煩躁起來,應和著外面的悶熱潮溼。猛地站起,顧不得頭暈,急步向外走,被他一把拉扯住。較勁般用上力氣偏甩不脫,被揪回去困在雙臂間。
“放開!”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非但沒能冷靜,反而更加控制不住心慌意亂,掙扎著推搡,“你放開我,放開!”
“他那兒好好的,你放心。”
我怎麼放心?
他們父子兄弟一個個心知肚明,偏瞞著一個我。如同去年,胤祥斷續病了四個月,硬是挺著像個沒事人,提都沒跟我提過一句。這些事,他們不,我哪裡知道!今日若是好好的,怎麼不當著我的面講,若是好好的,弘晚怎麼會不回來。
我要出去,他不肯讓。
我要去胤祥府裡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他只一句好好的,連屋子都不肯讓我出。
“解語!”才喊了一聲,就被他抱進內室,直接壓在床鋪上,撞得我頭暈眼花,聲嘶力竭地叫:“眉嫵!蘇培盛——”
身子壓得實在,堵住我的嘴卻輕。
氣得我想咬又怕真的傷著他,用力推開臉孔,強壓著焦急憤怒瞪視,“你帶我去,若是你去不方便,差個人陪我去,我今兒一定要看到他。再不濟,你讓他來,不是好好的麼?叫他來!走不來就給我抬來,我今兒必須看到他。”
耳邊噓了一聲,不急不忙的低沉嗓音,“我了,他沒事兒,你得信我。知道你擔心,才沒告訴你,反倒急成這樣?別鬧。你哥累了,讓他歇歇,正好養養身子。這一天到晚的,朝裡的事便罷了,家裡也是一樁一件的沒個可心的事,那頭兒顧著他福晉,這頭兒還得哄著你,生怕他不夠累心麼。弘晚在那兒,弘暉也在,你又不是大夫,去了反倒添亂,害他擔心,我也擔心。你乖,別鬧,明兒一早我帶你去,好麼?”
我蜷成一團,他的話一遍遍回放,又輕又慢,像是施了咒。
太過悠閒,久了,會忘記時間流逝。
已經雍正五年了,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驟然失了力氣,“胤禛……”
他像拍永念那樣拍著我的頭,伏低在我面前,“我在呢。”
我反反覆覆地重複著他的話——“他沒事兒,他好好的。”
“對。”他肯定,“相信我,沒事兒,不會有事兒。”
他的我都懂,只是怕。
強撐著的那股子勁兒散了,只剩下恐懼,“那你譴個事兒的去看看……”
“去了,一早便去了,回了話來不礙的,人還留在那兒,往後都留在那兒,隨時照應著。弘暉和弘晚都在,蘇長慶也在,你不信我,總得信自個兒兒子。”
我那麼不放心,卻也不好再鬧,勉強由他哄著躺好。
胤禛啊——早年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多少年來磨練改變了表面的為人處事,內裡依舊是個急性子,半不肯與人就合。我與他,三十來年,較起勁來總是我由著他,如今這般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