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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儘量穩著鼻息,先看了看方衡,方衡立刻松照壁,站了起來。
她再看季明德,季明德轉身,青光天色中亦笑了笑,遠遠伸出一隻手,不語,手就那麼一直伸著。
寶如不知道姨娘是否真的到了尹繼業手中,若是,從嶺南到涼州幾千裡的路程,誰劫的她,又是誰護送的她,她如今活著,還是死了?
相比於尹繼業和王定疆,季明德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寶如深吸一口氣,挽上他的手。
方衡冷冷看著這兩夫妻手都挽到了一處,拂袖,揚長而去。
此時從官驛通城門的一整條路已全部戒嚴,公主眼看起身出發,大街兩旁的巷口擠了滿滿的都是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季明德左躲右擠,側首看了眼寶如,這小媳婦兒外表瞧著憨,卻是個內秀,心裡門兒清。
確實越看越順眼,大概是沒長開的緣故,也沒覺得她美到讓人一眼看到就能驚為天人的地步,怎的是個男人見了她都跟傻子似的,就要昏頭昏腦呢?
王朝宣倒還罷了,那是個夯貨,赤炎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不過才見一面而已,一出手就是五萬兩銀子。
以季明德這些年對赤炎那個人的瞭解,若不用土旦的腦袋威脅,他既然看上了寶如,買不到,一出秦州,轉身就會派馬匪殺個回馬槍,也要把寶如給搶走。
想到這裡,季明德又是苦笑,他自己不也昏頭昏腦了。這才不過秦州,若到了長安,還不知道什麼樣的腥風血雨在等著他。
好容易擠出人群,長街空寂了,季明德說:“我聽見你一直在哭。”
第36章 縫傷
寶如一睜眼睛就要流眼淚索性閉著眼睛一吸鼻子是酸的再吸鼻子還是酸的。
季明德又說:“從長安到土蕃都城邏些要走整整六千里路如果順利的話,等到明年夏天,福慧公主就可以到邏些了。”
一聽這話寶如越發難過,哭的更兇了。
“出了咱們秦州,要過臨洮府繼續西行再到河州,經河州入色須再從色須至邏些這是一條商路若你果真想念她等將來我帶你販趟藥材陪你一起去看福慧公主,好不好?”
寶如不哭了睜開眼睛傻愣愣看著季明德。一夜之間,他從鬢角到下頜生著密密一圈胡茬臉在晨光下發青。
正如李悠悠所說,季明德生的極像李少源。不,應該說像李少源的父親李代瑁,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只可惜李代瑁是國之親王,與其四弟李代聖是先帝任命的輔政大臣,在朝順位第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季明德在長安人的心目中,不過一個賣狗皮膏藥的販子而已。
寶如破涕為笑,半信半疑:“果真?”
季明德道:“果真!”
寶如想起方才他突然從臥室裡衝出來,又像個傻子一樣突然跑掉的樣子,越發覺得可笑。可對著赤炎,他冷起臉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又是另一種懾人的神色。
他時而狠戾又時而溫和,做他的朋友親人還罷了,與他為敵,那當是件很可怕的事兒。
這秦州八縣的土匪地頭蛇,曾親手提刀將她逼入絕境,卻又於環伺的虎狼之中守著她。連赤炎那等土蕃貴族都敢對抗。
寶如覺得自己像只被狼逼入絕境的兔子,終會心甘情願屈順於他。
“昨兒一夜,你倆死那兒去了?”昨天,楊氏從大房出來便不見了兒子兒媳婦,哭著找了半夜,又罵著找了半夜,問遍整個秦州城的人,想了千百種可怕的事兒,都絕望了,以為自己一下子失了兒子兒媳婦兒,從此要絕戶,要被人扒棺材板而,正準備一頭撞死,突然見兒子從街頭盡頭走過來,拽住便要打。
寶如連忙叫道:“娘,福慧公主要和蕃,經停長安,我去看公主了。”
楊氏不好罵兒媳婦,指著季明德的鼻子道:“走也不與我說一聲,你是想急死你老孃不是!”
季明德和寶如像兩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路聽楊氏數落。
回到家,楊氏在灶頭上叮叮咣咣,嘴裡還不停的數落著,寶如在廚房洗臉,楊氏見她竟用生水,雖嘴裡氣呼呼的,連忙從灶後小鍋裡打了熱水出來替她攙著。
“寶如,你來!”是季明德在西屋裡叫。
楊氏見寶如捧著方溼帕子還在發愣,推了一把道:“快去呀,明德叫你呢。”
一撩簾子就是股淡淡的血腥味。映目一件深藍色的直裰,上面血跡斑斑,歪搭在椅子上。這才是他昨日在關山道上與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