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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姚譽背脊猛然縮緊。
若說天朝名臣武將中,就屬他安國公姚譽位重權高,即使不久前姚嬪因謀害皇嗣被賜死,皇上對他也僅僅是降爵一等,可見對姚家勢力頗為忌憚。如今讓他統帥大軍去攻破絕回谷,看去有意讓他將功補過,但誰不知想攻破此谷豈止難上加難?那裡長年霧瘴瀰漫,地勢迷峭,不親涉險境根本難以指揮排程,況且自先帝繼位以來都是天下太平,他們這些世襲貴胄早不經戰事,沒喪命在絕回谷就已是幸事,但如果大敗而歸,就不單單是名譽掃地,皇上更會降罪於他。
想到這裡姚譽忽然明白,原來皇帝是想借此來徹底剷除姚家,這才是最終目的。
姚譽低首,只覺一道有如冰柱般的目光從上方逼來,冷汗涔涔道:“能為朝廷效力,臣萬死不辭……只是……只是攻破絕回谷一事,臣認為……還需從長計議……”
祁容微挑眉,面上看不出喜怒:“懷遠侯向來行事周全,思慮嚴謹,這一點朕很是放心,相信不久……一定會給朕帶來好訊息。”
最後一句說得意味深長,姚譽深深聽進腹中,卻覺像被冷刀絞著,一時難以作答。
祁容從他身上收回目光,不疾不徐道:“朕知道絕回谷迷霧險峭,想要攻破絕非易事,正好魏統領有過親征經歷,平日你們可以多加商討。”
看來這段時間,姚譽的所有行動都會在魏鄺監視下進行,而魏鄺為禁軍大統領,負責守衛京師重地,保護皇上安危,他自然無法藉口將重任推到對方身上。
此時姚譽彷彿腳踏泥濘,進退不是,最後只得喏喏道:“臣……遵旨。”
之後祁容一擺手,諸臣退下,當目光掃向某個人影,開口道:“渠將軍留下。”
渠延矯健的身形一震,重新肅立在御前。
他年歲二十五上下,相貌剛毅端正,原是魏鄺麾下干將,武藝精湛,驍勇善戰,後被魏鄺在軒帝面前推舉,鎮守邊疆,屢次擊退試圖入侵中原的蠻夷,立下戰功。
祁容登基後將他召回京城,封正二品輔國將軍,加賞賜爵,顯然有重用之意,但渠延效忠的心思卻未在祁容面前有諸多表露,或許武人天生性情梗直,對祁容篡權奪位的事始終介懷於心,可念及魏鄺曾有恩自己,才肯留下為新帝效命。
此時對方將他單獨留下來,不知所謂何事。渠延低頭不語,暗自思揣。
御座上的人輕啜口茶,方抬首道:“朕聽說,愛卿至今尚未娶妻成家,可是心裡已有意中人了?”
渠延目光微微晃閃,帶著愕然,意外對方會問這個話題。
“臣……沒有。”隨即他回答,聲音裡卻隱壓幾絲苦澀顫抖。
祁容一雙無波無瀾的墨眸映著眼前人,撩起嘴角:“那正好,魏統領的小女兒如今已到適婚年齡,朕雖沒親眼見過,但聽聞是一位才貌兼備的佳人,不知愛卿……心下何意?”
這句話就彷彿驚雷貫穿全身,渠延只覺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跳出,腦海不知不覺就浮現那一抹柳青色的柔姿。猶記當年他跟隨魏鄺身邊,在魏府的花苑裡意外看到那個身影,從此便成心底抹之不去的痕跡。之後每次來到魏府,他發現那柳青色的衣袂時常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彼此的目光也總會對上,就好像是一種無言的默契、依戀……同時也鑄成自己心底永恆的傷。
因為以他當時身份,與對方是雲泥之別,無法高攀,並得知軒帝因聽聞她琴藝絕妙,命下屆選秀一併入宮的訊息時,他痛苦黯然,所以接受鎮守邊疆的差使,只想儘快逃離這片傷心之地。
如今重回帝都,容帝掌權,後宮更需充實,而魏鄺一直屬暗地支援對方的親臣,自己對她,更是心死念滅。
可現在,就在現在,皇上突然這樣問他,基本就是下旨賜婚的意思,叫他內心震喜交錯,簡直難以相信。
“臣……”聲音裡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渠延抬眼望下座中人,無法從那寂墨如夜的眸中看出絲毫情緒,可對方,卻好似將自己一切都看透了。
他知道一旦接受就代表什麼意義,但不後悔,只要能與那個人在一起,他就不會再讓戰鬥來麻痺自己,生命,才終於變得有意義。
“一切,願聽從陛下安排……”
渠延躬身剎那,彷彿看到對方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當起身離開大殿時,渠延忍不住回首,卻發現皇帝仍坐在金石御座上沒有離去,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中某物,那不是奏摺而是一張單薄畫紙,隨後渠延看到他冰冷無緒的臉上,竟漸漸綻開一縷柔和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