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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似被欺騙、似被捨棄的刻骨哀痛,重重疊落在一起,瞬間散發出驚心的亮,動魄的光。
手依舊捂住胸口,只感覺那原本完整的心臟,已經被烈火燃燒得不成形狀,扭曲不堪,再也回不到曾經。
聶玉凡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卻極為獰狠地盯向地面。
忽然想著,一切,如果都能從眼前消失就好了。
即使,不是現在……
俊逸面容上的神情似泣似笑,可偏偏發不出任何聲音,正因剛才那幾聲呼喊,已經用盡全部力量,可任他撕心裂肺,對方也沒有回首停駐。
這便是她的不去面對,對自己的決絕拒絕嗎?
一夜夫妻,骨血相融,至深牽絆,最終,她對那個人的情感還是無法割捨,還是選擇留在身邊。
那自己呢?自己究竟算什麼?
聶玉凡深重地垂下綿睫,在白皙眼瞼下投落一道霾影,無人能窺探到其中神色。
他轉過身,輕靈的花瓣旋拂過面頰,卻像觸及到冰霜,僵硬飄落。
全無掙扎地看向那名侍衛統領,聶玉凡緩緩啟唇:“我,出宮。”
當祁容放慢腳步的一刻,奚勍忽然忍不住回首,又朝剛才那個方向望去。
“嫻兒,怎麼了。”
雖是問句,但祁容的聲音卻沉重如鐵,心再次懸了起來。
“那個人,在喊……”
柔軟搖曳的柳幕下,已不見那墨藍身影,然而對方的聲音還在耳邊徘徊,帶著一種揪心疼痛,莫名地,想再多看幾眼。
他,究竟在呼喚誰呢?似乎朝著這邊,但又不是自己的名字。
“只是新來的侍衛,膽敢在園中亂喊,不成體統。”
祁容嗓音裡失去溫度,更用力握緊奚勍的手。
可想到那消失的身影,他嘴角又浮現一絲滿足。
終於,死心了嗎?
放聶玉凡離開,並不代表自己心善,也不代表自己不想殺他。或許該說,他,根本恨不得將聶玉凡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只是他不能,為了勍兒,不能再這麼做。
已經傷害她身邊太多的人,即使自己再怎樣痛恨厭惡,對方在勍兒心中,卻佔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及。
所以放對方走,也是留給自己一次改過的機會,不希望與勍兒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因為他始終在害怕,害怕某一天夢會破碎。
但一切如果真是場夢境,他寧願永不復醒。
聽出祁容話音中的冰冷,奚勍馬上抬頭,如今她滿心滿眼裡,全是這個人的影像。
長袖晃了晃,奚勍搖起他的手,祁容這才回過神來。
“嫻兒,走吧……”溫柔的聲音如在空中撒下一場幻覺。
畫舫輕輕蕩在碧波漣漪的天心湖上,水面漂浮的淺薄霧氣隔著瓊樓玉宇,好似徜徉雲海仙境之中,而背後那緋麗極致的晚霞又像低垂紅幕,覆蓋著整片湖面,泛閃的妖豔光暈讓人目眩神迷。
玉手浸入水中,帶來一陣沁涼舒爽,奚勍倚在欄邊撈著水花,飛濺的晶亮水珠晃過那張歡暢笑顏,勝過晨曦之光,粲然剔透。而她的身旁,總會站有一道玄影,輕輕環著纖細腰身,似乎怕她會不小心跌下船去。
“容看,容看——”
奚勍踮起腳,指向浮出水面的魚兒。
祁容一邊笑一邊將她往船內拉了拉,玉白掌心慢慢滋暖著那雙半溼小手。
他認真審視奚勍,麗容上正綻放著燦爛笑容,顯然已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嫻兒今日,開心嗎……”溫柔眸色裡隱藏著淡淡哀傷,末尾一句低喃,“與朕在一起,開心嗎……”
“嗯!”奚勍毫不猶豫地點頭,玩得有些疲累,依偎在他懷中,聞入華袍上清雅如蘭花般的香氣,像催人入夢的安神香,閉眼沉醉。
“與容一起,開心!”
祁容微笑,摟緊軟綿一般的嬌軀,啟唇道:“朕,也是。”
☆、引誘
對奚勍來講,她不知那日因自己一個轉身,卻是做了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只是每當在仙芳園散步,經過那個地方,她會抬頭望上幾眼,亭前柳條垂幕,而那像清風一樣的飄逸藍色,卻不知歸向何處。
夏日來臨,蟬鳴燥熱,侍女們不時在地面灑水降暑,奚勍的寢室四角置滿冰塊,空氣裡總保持著絲絲沁爽涼意。下午,奚勍躺在祁容特別賜下的蠶絲冰席上睡午覺,等到醒來,祁容已經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