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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到底是御史,那一張嘴確實厲害!甚至黎池嘗試不動腦子,就跟著王禮容的話去想,竟然也覺得王禮容說得很對。
貞文帝被王禮容堵了話,一時間神情莫測,也沒開口讓黎池辯駁,黎池也只能安安靜靜地站著。
大殿之內有那麼幾息的時間,安靜極了……若按這不孝的定義來,這朝堂之上怕是大部分官員都是不孝之人了。
此時,站在文官之首的內閣首輔周青揚,打破安靜、出聲說到:“陛下,黎侍講的祖父母和父母,日子過得是否艱難,臣未親眼看見,並不能輕易斷言。不過依臣想來,應是不至於艱難到衣食無著的地步的。
去年冬天時,那八十八兩一套的羊毛六件套,臣後來再想多買一套給家中老妻換著穿,都沒能成,因為黎侍講說那十三套六件套,是要留給族中長輩的。想來若是他們實在艱難,拿出來賣上個一兩套,就能在鄉野裡衣食無憂地過一段日子了。”
十三套羊毛六件套,八十八兩一套,那就是一千一百多兩。真若是轉手賣,絕對不愁賣不出,甚至價錢還會更高!在鄉野間的一千多兩銀子,幾乎比京城中的一萬兩銀子還值錢。如此一來,黎池長輩都不至於缺衣少食。
而且都往家裡送十幾套羊毛六件套了,這也證明黎池是孝順的,又何來不孝之說?
在辯駁時,出自他人之口的話,比出自本人的自辯要更能取信於人,尤其是這人還是文官之首的內閣首輔時。
黎池按照正常的反應,看向周青揚,面露感激。事實上,他也是真的感謝周青揚幫他說話。
既然周青揚開了這個頭,黎池也準備跟著開口自辯的,結果對方卻又繼續說到:“不過,王御史所說黎侍講的長輩親自耕種田地這事,臣倒是知曉一些內情。”
貞文帝很配合地問道:“哦?周愛卿知道內情?”
年近花甲之年的周青揚,慢悠悠地道出了‘內情‘,“敕誥房的敕誥舍人厲雲,曾親去浯陽,為黎侍講祖母和母親送敕命文書、行敕封儀式,回京後好一段時間內,都常在內閣裡說起在黎水村的見聞,言是黎侍講都六元及第了,其家人還那樣勤儉,真是罕見。”
“如何勤儉了?”貞文帝問道。
“住的是尋常農家小院,但收拾得乾淨而整齊;穿的是尋常衣服,並非富貴的綾羅綢緞,可也大方得體。而且還親自耕種,厲舍人問起時,當時黎侍講的祖父笑著說:‘兒子媳婦兒都是當幹之年,閒在家裡不像話!沒得只因孫兒考中了狀元,一家子就都閒在家裡當懶蟲,等著孫兒來養的道理‘。”
周青揚雖不是寒門出身,但年輕時家族中的那一群懶蟲蠹蟲,可都是咬著他吸血啊……他還不能將他們怎樣,不然就要像黎池今日這般,被御史彈劾。
不僅是周青揚心有感觸,貞文帝也是深有體會的。到他這裡,趙家才只掌了兩世江山而已,可趙姓皇族的人員就已經很多了。大多都是些不事生產的蠹蟲,可他又不能拿他們如何,只能好吃好喝地養著,不然天下人就要說他刻薄寡親。
貞文帝:“若真是如此,倒也確實難得。”子孫出息了,卻還不放棄勞作,不鋪張奢靡,確實難得。
皇帝雖在‘確實難得‘之前作了假設——‘若真是如此‘,但在京為官的朝臣們,是親見貞文帝對黎池的種種信任和寵愛的。所以不難猜出,王禮容彈劾黎池的兩條,皇帝其實是不太信的。
畢竟浯陽黎氏能養出來六元及第之才黎池,還將他養得這樣聰明懂禮,很大可能不會像王禮容所說那樣。即使有那傲慢貪婪的,可能也只是個別族人罷了。
王禮容也看出來了,皇帝並未聽信他的彈劾之言。不過,王禮容並未在意。
他們御史上本彈劾,有時會一開時就直指要害,打人一個措手不及。有時也會做些鋪墊,先彈劾一些不致命的過錯,雖不致命但也種下了不好印象,最後才丟擲殺手鐧,力求一擊致命!
王禮容之前參的兩條,不過是起個鋪墊作用罷了,真正的殺手鐧,這次他留到了最後。
“臣所參黎池第三條,乃其族人仗黎池之勢,左右司法!擾亂刑獄!操縱人命官司!”
“嚯!”“譁!”乾清宮內滿堂譁然!
“黎池二伯黎林之妻趙氏,及其子黎湖,生性殘暴,聯手逼死其兒媳/其妻孫氏!
那孫氏的祖父雖已過世,也是有舉人功名的,孫家在浯陽也算是有名的鄉紳,本來黎池的堂兄黎湖一個童生,迎娶孫氏也算合適。
可似乎是自黎池六元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