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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她兩句,她便向哀家請了旨,要嫁給別人。”
“這怎麼會……”
“這怎麼不會?”
孝莊太后依然笑的雲淡風輕,而她卻在隻言片語中聽見輔佐三朝帝王的女子最殘忍的心意:“只要吉祥嫁出了宮,只要她在宮外好好生活,你道,太子會如何?”
太子會如何……是啊,太子會如何……
太子只會過得更好,甚至於為了吉祥,而一步一步堅定地邁向帝王之路。
唯有帝王之路,將來或可重新奪回吉祥,如他的祖父得到董鄂妃。
便是奪不回,也不會因六宮中任意一個女子,而自傷己身。更或者,他沒有她們料想的那麼痴情,在萬紫千紅裡忘記了吉祥,如他的皇阿瑪一般,不偏不倚,雨露均霑。
那,才是太后與皇上期冀看到的吧?
隨手摸一摸太子妃的鬢髮,這個女孩兒從一開始就是榮幸的。
她面對的不過是一個遠嫁了他人的女子,但六宮終究還是她的天下,太子也終究守在她的身邊。
含笑看著太子妃告退離開,太后輕輕捧過茶盞,慢吞吞輕嘬了一口。
屬於她的故事已經遠去,而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已。
☆、第八十二章 福建
第八十二章 福建
而在遙遠的福建晉江,敏瑜的日子也沒比她閨女好過到哪裡去。
她原就怕水,重生之後又未曾出過遠門,往來多是車馬相送。自紫禁城一路南下,山水迢迢,直把她折騰夠嗆,趴在船艙裡吐得昏天暗地。
施世範憂心忡忡,看她似乎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抱著敏瑜的身子,只恨不得自己替她受過。
隨行的丫鬟告知老夫人處,饒是六房七房以為她裝腔作勢,待到看見她人都折磨得不成形,方知敏瑜舟車之苦,心裡不由都軟了三兩分。
三房的馮玉鏡雖也是身子弱,可到底在福建那裡坐慣了船舫,見敏瑜受難,不由得撐著身子過來陪她,又叫人去備了一些防止暈船的湯藥,熬了伺候敏瑜喝下。
好不容易等到靠岸,敏瑜一上轎子,直覺整個人都虛脫了,連看一眼晉江當地風景的心情都沒有。
六房媳婦鄭紅纓和七房媳婦馬秀菊並肩坐在她後面的馬車裡,陪行著老夫人,二房、三房、四房和五房一眾媳婦則另坐一輛馬車,丫鬟婆子都套了大鞍車坐著。施世範兄弟一行人則跟在老侯爺的棺槨後面,亦步亦趨。
這一番回府,勢必聲勢浩蕩。福建當地先一步得到訊息,都知靖海侯薨了,百姓感念老侯爺多年鎮守福建一方,勞苦功高,自動自發就加入了送葬的隊伍中。
敏瑜渾渾噩噩裡,只聽人說回府了,又有丫鬟來摻了她出轎子,迷迷糊糊裡就送回了房。
房外似乎是老夫人的聲音,命人好生照料了她。
敏瑜強撐著精神聽幾句,或許是一路行來心智疲乏,未及聽完,敏瑜就一覺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是隔日傍晚。
她從京師來,顧慮路途遙遠,恐耽擱時日太久,故此將僕從多數留在了京師施府,由翠兒和桂嬤嬤共同執掌府內外大權,此次隨行便只帶了瓔珞一人。
見她醒來,瓔珞拍著胸口,一個勁兒唸佛道:“阿彌陀佛,奶奶你總算是醒了。”
敏瑜臥在床上輕輕扯著嘴角,笑容虛弱:“我只是累了些,你念什麼佛?”
瓔珞撇撇嘴,起身給她端了茶來,伺候敏瑜喝了:“奶奶您這一累可比病了一場還厲害,從昨兒至今,八爺來來回回都跑了不知多少趟,見奶奶睡著,一絲兒大聲都不敢出,邁步就出去了。還怕奶奶出了什麼意外,又不吭聲請了大夫,給奶奶把脈。”
“那是你們八爺大驚小怪了。”
敏瑜想要笑,茶水才嚥下去,不禁咳嗽起來。
瓔珞給她順了順氣,敏瑜這才喘息均勻,抬頭看著屋裡。
屋裡的陳設與一般府邸無甚大出入,獨有那些個漆器,或彩漆暈金、或朱漆描金、或嵌螺鈿,造型奇特,工藝精湛。
敏瑜在宮裡呆了那麼久,自然認得那些都是福建當地有名的脫胎漆器。
據說這種漆器的製作,是先以泥土、石膏、木模等製成胎型,再以生漆為粘劑,用苧麻布、綢布逐層裱褙,陰乾後脫去原始模的謂之為布坯。還有一種是木坯,兩者皆要在坯地面上經過上灰、打磨、髹飾研磨,再加以紋飾,使之成為絢麗多姿的脫胎漆器工藝品。
她左右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