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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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裡從前住著位遺老,阿金先生是他的管家——是個啞巴,不會講話。遺老去世了,他便一直守著這園子,種種水果。在香港長了這麼多年,倒從沒吃過什麼別處的水果能比這裡好吃的。”
見真真仍舊黑著臉,便又說,“家裡頭那幾位媽媽們大都迷信這個。這東西,不中不洋的,不過剛好討了她們的喜,也不能全信。你們知道麼,當初阿金先生給我哥哥算的時候,那卦還說:他是個要孤獨終老的命——他長這麼大,女朋友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還孤獨終老呢,誰信?”
真真在角落裡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總算是高興點了。阿金先生拿玻璃壺盛了白葡萄酒來,真真嚐了一口,驚歎道,“好甜。”
彌雅又說,“若是夏天來,這裡的葡萄也格外好吃;不過現在來,倒是可以喝一點葡萄汁……是德國的釀製法,叫羽毛酒。夏天剛釀出來時,甜甜的,也不醉人。窖久幾個月,到現在才勉強算得上是酒。”
今天是彌雅的好日子,楚望也盛了酒,與她一道喝上好幾杯。如今酒度數雖不算得高,但因彌雅心情大好,便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過了陣兩頰便紅潤潤的。她嘆了口氣,“好快啊,就要畢業了。”走過去拍拍真真的肩膀,“來,跟我一起唱一曲。”
沒等真真反應過來,她扶著戲臺子的臺階爬上去,孤暗燈光下,淺紅紗裙襯得她臉頰越發紅潤剔透,眼睛也亮晶晶的。
阿金先生不知什麼時候抱了隻手風琴出來,坐在臺階上,只等彌雅開唱。
“唱什麼好呢?”她立在那裡笑著想了想,“——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敵;你即使不姓蒙太古,仍然是這樣一個你。”
手風琴聲調子也緩緩漏響,楚望應聲打起拍子。
真真笑嘻嘻的說,“那位羅密歐·蔣還在隔壁花園裡替你待客呢,要不要我將他請過來跟你同臺唱戲?”
“不要他來。真真,我知道你會唱,你來跟我一起唱。”
“我會唱京戲越戲,偏不會莎士比亞。”
“羅密歐要是換了別的名字,興許會不會是梁山伯?”彌雅眨眨眼。
真真立刻會意,一笑,也緩步走上臺子,“小兄姓祝名英臺,乃是上虞祝家村人氏,敢問小姐是……”
彌雅用英文接著唱道:“我是維羅納開普萊特家的朱麗葉。告訴我,你怎麼會到這兒來?花園的牆這麼高,要是我家裡人瞧見你在這兒,一定不會讓你活命。”
……
兩人拿英文與越劇的唱腔,將原劇的臺詞打亂混淆了交錯的唱著,大部分時候竟也能合上,聽得楚望這唯一一位觀眾一面捧腹大笑,一面嘖嘖稱奇,絲毫沒注意到屋裡又走進來一人,在她後頭不知道立了多久,低聲笑道,“哦?《朱麗葉與……》?”
“《……與祝英臺》,”楚望抬頭瞧他一眼,笑道,“謝先生好哇。”
“三小姐好。”謝擇益低頭瞧著桌上擱著的一本書,突然忍俊不禁,“下下,中下,下下。誰這麼淒涼?”
“正是不才在下的。”楚望仍舊笑著說道。
“雖然對此感到十分抱歉,但似乎比我當初那一卦能好一點,”謝擇益頗有些遺憾的感嘆道,“不知道這樣講安慰到你了沒有?”
“並沒有往心裡去。不過……聽說了謝先生的卦象,也實在令人十分嘆惋。”
“我不信這個。即便真的孤獨終老,似乎也不至於太壞。” 謝擇益剝開番石榴咬了一口,無所謂的說道。
手風琴聲戛然而止,彌雅拎著裙子,笑著下了臺子跑過來挽住謝擇益的胳膊,“哥——你怎麼來了!”
“唱得不錯,”他說,“特意來找三小姐的。”
“哦?”彌雅頗有些好奇。
謝擇益微微眯起眼,摸了摸衣兜,掏出一隻老舊的錫制火機。咔噠一聲,沒火。
他轉身對楚望說,“這隻已經壞了……想找人做一隻新的,突然想起之前去離島的船上,見到你男友那隻機械火機,十分羨慕。那位法國先生告訴我你有好辦法。所以我想,興許我該來問問你,應當去哪裡訂做。”
“啊,那一隻……不會再有了,”楚望略有些抱歉的笑笑,“不過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都彭先生的聯絡地址,興許會有一些別的你會喜歡。”
“那麼便麻煩三小姐了。”謝擇益向楚望呵了呵腰,又嚐了口木瓜,點評道:“今年的番石榴有一些苦,木瓜還不錯。”
“今年羽毛酒特別甜!”彌雅笑著說,“一會兒在阿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