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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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斯太太目光在他和楚望身上游移,又補充一句:“葛太委託給三小姐的車伕。”
斯太太客套道:“謝先生一同?”
謝擇益道,“不了,多謝斯太。我就在這裡等。”
僕歐帶四位女士往樓上去了,謝擇益隨意找個沙發椅坐下來喝茶看報紙,許久了,仍能感受到那對母女頻頻投來的好奇打量目光。
——
滬上大飯店一層有個大舞場,二層是半個平臺,是吃西餐喝酒聚會的地方;邊緣修了闌干,方便請歌星在一層唱歌,或是晚上眾人跳舞時,二樓也能遠遠觀瞻。三樓說是三樓,其實也就像是歌劇院裡築在高牆上一間一間的隔間,正好能容一桌几人吃飯,也能拉開簾子,臨窗看戲。
跳舞場已經收拾出來,陸陸續續有賓客進來。二層卻清了場,二十餘人聚在一張長桌上吃飯。
四人在三層一間雅座落座,僕歐先遞進一壺茶來斟上。
從樓下上來的時間裡,允焉已將楚望打量無數次,卻怎麼都挑不出她半點毛病。現在心裡恥笑她那身風衣“興許是仿品”,又想拿她與那軍官的軼事來譏諷她。剛張嘴說出一個“那個謝……”旁邊周氏在桌子下頭狠狠掐她一把。允焉偏過頭看周氏,周氏便橫她一眼,叫她住嘴。
斯太太聽聞卻接過話頭去:“遜氏洋行,謝爵士長子?”
楚望道,“不大清楚謝爵士身家。他與我姑母交好,由她託付,謝先生在上海方便照料我。”
剛才那番打量,斯太太自然從楚望眼神裡看得出她對謝擇益壓根沒半點別的想法,有些流水無情的意思。她點點頭意會,這才又同周氏母女講奇聞似的說:“我從前在日本時就聽說過,香港有位謝鴻爵士富可敵國,也不知真假。”
允焉身體略略前傾,頗有些好奇。周氏垂眼喝茶,默不則聲。
斯太太又笑著打趣:“旁人說,‘有是有,只是不知道敵的是哪個國’。”
周氏乾巴巴笑兩聲:“不過是個惟利是圖的奸商。”
斯太太感嘆道:“能惟利是圖到一大帝國心悅誠服的給他授爵,也不是什麼尋常人能辦的到的。”
周氏臉色一陣差過一陣,面上仍還維持著笑意。又拿日語敘了些只有在日本生活過得人才能懂得的陳年趣事,又將氣氛緩和回來了。
聽得樓下有動靜,楚望掀開簾子往樓下看去。聲音大了一些,允焉探著頭看了一陣,也坐不住了,走近她身旁往下看去。下頭烏壓壓一群人,允焉一眼便見到一個清俊挺拔的影子,不由的小聲脫口而出:“言……言桑哥?”
帶給楚望更大震撼的,是下面那群三五紮堆的,佔據了她整個中學時代語文課本的人物;也是帶給她支配了整個中學時代原始恐懼的一群——“朗讀並背誦全文”們。
允焉皺著眉頭:“在英國時,我認得他們之中好幾位。他們不是向來最不喜言桑哥,這一遭將他孤家寡人的請過來,打得是什麼主意?”
斯太太嘆口氣,“明知此路不通,他偏要行此路……老爺為此沒少生氣。知道你們姐妹兩與他從小一塊長大,這番叫你們聽一聽他如何在人前丟醜,回去恥笑他兩回,叫他知道‘此路不通’,以後也不再由著性子胡來了。”
周氏對於斯太太的心理是再明白不過。
兩位妙齡少女立在窗邊,斯太太與她都看了一陣。不比較不知道,兩個丫頭一比,一瞬間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女兒的品味氣勢、什麼都給她比了下去。
“穿錯衣服了。”
周氏將種種缺陷都歸結為著裝:“今天不該耍聰明穿這身學生裝,同那黑風衣一比,就像個上不得檯面的中學生似的。”
不過有件事她給忘了:她女兒本就還是個中學生。
但是周氏知道她閨女文采極好。人有點本事放在那裡閒置著,一有機會,總捨不得放著不用,她只怕允焉到時候沉不住氣,一朝上前去為他幫襯,兩人一道受這群文人鳥氣不說,還容易丟人現眼。故在來之前同允焉再三交代過:“無論到時候旁人將斯少爺欺負成什麼樣,你若是有什麼可以替他辯白的,只坐在斯太太身旁替他說兩句;切莫去那群詩人作家面前多嘴。”
樓下一群人刺來探去,楚望立在窗邊聽了好一陣,基本也算是搞懂了哪一位是幾年級的語文書上哪一篇課文的作者了。
實際上,這場“餐會”十分有名,有名到以至於能載入二十一世紀高中課本里。這是一場語絲、新月多年凌厲檄文論戰的唯一一次停戰,看起來是集體向歸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