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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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頁,她看到這樣一句話:“第一場公審公開審判租界罪犯。此後根據第一場公審定罪內容,租界六國與中國將以此為依據,修改《南京條約》《虎門條約》《天津條約》《黃埔條約》與《望廈條約》。”
這大概就是布隆的來意。第一場公審用來平息中國人的怒火,方便之後能最大權利保護住自己的租界權利。
一開始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與美國租界利益,以及與布隆的私心的關係。
公審當天,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了謝爵士。葛太太與她一同前來以後,等到她被陪審官員叫請去作證席位以後,葛太太便與謝爵士並排落座於聽審席上。與他們坐在一起的,還有杜、黃、張和蔣先生等人。
見到他們一同出現時,楚望才明白了,興許商會第一時間為國際檢察局提供公審場所,興許不全是出於利益拉攏;仍可能是謝爵士有所請求,商會與青幫願意給予他一些幫助;當然,更可能是青幫與南京之間有著密切關係,才最終使得公審場所定在了上海總商會。
也大約因為這一層關係,葛太太也能有機會得到一個聽審席位。
除了他們外,還有南京政府官員,以及一些在包括華人與外國商人在內的、在工董局享有極高權利的在滬名人,比如玻爾。
公審開始前五分鐘,她突然注意到布隆往她這裡望過來的目光。回頭與布隆視線交匯時,他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作了個取的姿勢。
她稍稍遲疑一下,旋即慢慢將金鑰匙從毛線長裙衣領裡取出來,掛在外面。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做完這個動作,布隆微笑著將頭轉開以後,她卻覺察到公審庭裡,越來越多的目光往她這邊投視過來,包括謝爵士、蔣先生、玻爾……甚至還有法官席上兩名法官。
在十點整,這種錯覺帶給她的短暫不適,在會審開始後很快消失。
因為各國對這個確立政權不過兩年有餘的政府的法律體系完善程度存疑,在商討,亦或是南京政府的妥協以後,這場公審最終選用英美法系進行裁決。而這類典型官僚主義的法系特點是:繁冗的舉證與控辯流程。
一份起訴書由荷蘭庭長德弗雷斯宣讀了近半小時。起訴書內容主要針對了紡紗廠事件中的大量日軍軍官與實習醫生;除此之外,還有少量民國成立至今,租界在破壞中國司法主權過程中,工部局對各國犯罪軍官及商人的“誤判”“漏審”案件中涉案洋人,及犯有“包庇罪”的軍官的申訴。
這份起訴書卻對於各國對中國百年掠奪瓜分過程中種種罪行隻字不提,而是將少量殺人、反人類罪責統統歸結到少數級別不夠高的各國軍官身上。
上海這個“冒險家樂園”,正是帝國主義在中國領土建造的人間地獄。這個地獄裡有變相閻羅殿,豢養著無數牛頭馬面,用以“維持治安”,實則欺壓善良,包庇惡霸,凌|辱平民,勾結盜匪,詐欺取財物,走私販毒。
這場控訴告訴了在座出席庭審的記者:這場判決,是替你們公正處決這些閻羅的。
事實上,這些擾害治安的累累罪行,都是外國與中國決策者默許的。
閻羅就在殿上。是作為替罪羔羊的受審者,也是衣冠楚楚的審判者。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已經比歷史本來模樣好看太多了。
爾後,由國際檢察局在二十天以內收集到的包括受害人、目擊者證詞,工部局歷史案件及上海市臨時政府案件卷宗,受審罪犯詢問筆錄以及日記在內的三百餘件證據被遞送到審查官手中。而主要庭詢,則是針對重要證詞及詢問記錄,對出席目擊者與受害者進行發問。
除了她以外,出席這場審判的目擊者還有一位居住紡紗廠附近六層公寓頂樓,視野可以一眼望見紡紗廠醫院內景的奧地利商人,以及一位國際偵查處不知從哪裡尋找到的,曾受到日本巡官威脅、逼迫她去工部局投訴謝擇益涉嫌人口失蹤案的失蹤男孩母親。
一開始,對法官提出的所有關於紡紗廠醫院所有惡意傷人、縱火、銷燬證據等罪名指控,日本軍官與醫生都供認不諱。
當法官問及火災發生確切時間時,奧地利人說:“當晚差不多差一刻到零點時,我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等待入睡時,突然窗外開始變亮。我拉開窗戶,發現源頭是正對我窗戶的紡紗廠醫院,靠近最大那一顆梧桐樹的大樓,就是你們後來所說的A棟。”
爾後法官又問,“那麼是日軍先抵達紡紗廠醫院,還是英國巡警?”
“我在樓上看了一會兒。大約兩三分鐘,一對日本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