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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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沒幾天冰箱便送貨上門。她來之前,這東西基本沒用處;她來之後,廣東阿媽總不時在裡頭滿滿的裝著水果,削好了皮去了籽,一隻只玻璃小碗裝上冷藏起來,總不大能吃完。
端了一隻小碗出來,裡頭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草莓。正是吃草莓的季節,內地不多見,香港見得多一些,卻不叫草莓,叫做“士多啤利”。偶然想起這單詞從謝擇益嘴裡講出來,“給她一杯士多啤利牛奶”,又是另一番有趣好玩。這麼吃著想著,心裡竟突然莫名的安寧下來。
不知不覺吃掉一盒草莓,外灘公園鐘敲響了。提溜著耳朵聽,十二下。鐘聲餘韻還沒來得及消散,電話鈴聲便又響了起來;一高一低,跟二重奏似的。
以為是謝擇益,一接起來,卻是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她一邊哽咽一邊打著嗝,楚望仔細分辨了好久才辨認出是真真:
“楚望!楚望你想想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沈小姐和我……沈小姐給他們……”話沒講清楚,她突然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心裡咯噔一聲:“在哪裡?”
真真在那頭泣不成聲,另一人突然將電話接了過去,“我來說。”而後響起許小姐的聲音:“我們在福州路遇到一點麻煩。沈小姐與薛小姐在祿爵外頭的豐源弄,遇上幾個日本自衛軍人。薛小姐跑出來找到我,沈小姐卻沒跑出來。我們想只有你熟悉工部局的人,所以打電話給你,想請你出面幫忙。”
她心裡先咯噔一沉,聽到“真真跑出來”之後,懸著的心又放下了一些。又問:“報警了麼?”
許小姐嗯了一聲,“治安警察很快過來。我已經叫我家司機過來接你了,一會兒等你與治安警察一齊到了,我們再進去找人。”
“嗯。”頓了頓,她又問:“你有林梓桐電話號碼麼?”
“有的。我這就撥電話去請他。”
記下許小姐說的地址,她又撥了個電話到工部局警署。電話接通,響起個吊兒郎當的英文:“找誰的?”
“報警的。”
聽她英文口音,那人又提起三分精神,“哦。哪裡?”
“福州路,豐源弄。”
“什麼事?”
“有兩名日本人將我朋友劫走了。”
“日本人?你朋友是英國人?”
“中國人。”
那人哈了一聲,話音又恢復譏誚懶散:“抱歉哦小姐。我們這裡只受理英美及無國籍人士相關案件。”
“哎——”
電話結束通話了。
她滿腔怒火的抓著聽筒,又將那個號碼撥通。
仍舊是那個調調:“喂?”
“我找謝擇益。”
那人又提起精神氣,“他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等他回來,叫他來福州路豐源弄。”
不等那人講完話,她報復似的先結束通話電話。外頭車來了,門房撳響鈴,她披上衣服,換了雙輕便鞋子乘電梯下樓上車。
一上車,她心裡一陣一陣的煩躁。
每一次都是。她又不是警察,怎麼什麼事都找她出面啊?她看起來很有安全感嗎。
連許家司機都有些納罕:“我見我家小姐大半夜著急忙慌的讓我接個人,還以為是要請一位拿的定主意的先生少爺出面呢。”
——
福州路,豐源路外雜貨鋪。
街角枯黃燈光下只有真真立在哪裡。她快步下車跑過去,“許小姐呢?”
真真擦了擦臉上淚痕,“她與警察先進去找人了。”說罷輕輕攥住她的手,冰涼涼的,拉著她往裡走,“走吧?”
日租界不似英法美租界,沒有萬國建築展的高樓,多的是一些低矮磚房與狹小巷弄。天已大黑,只有最外頭那家店鋪亮著燈。越往裡走,只有零零星星幾戶人家亮著點點燈,甚至不足以照亮道路。
算上從真真跑出來,找到許小姐,打電話給警察,再一同進去找到人的這段時間裡,難以想象沈小姐已經遭遇了什麼。
走著走著,她心裡越發火大:“大半夜的,你跟她兩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她非要叫我來的,”真真發著抖,“她在跳舞場上丟了人,叫我跟她單獨去,想博回一點面子,說今天偏要跟我做個了斷。她激我,說若不敢來,她絕不會罷休。我一氣之下跟她來了。進來之後,突然想起她爸爸在同日本人做海事交易,一定認識許多日本人,說不定在前頭埋伏什麼人等著我。所以一見迎面來了兩個日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