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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淨,家裡出了大事,她也得回去打個照面,給大家一個交待。等到章家的事一了,她是願意待在家裡,還是願意待在這兒,還不都是她自己說了算麼?
這麼個淺顯的道理她竟想不明白?
不是顧氏想不明白,恰恰是想得太明白,她才想藉此做個驚世駭俗的舉動。
她回禪房換了衣裳,把素梅、素蘭叫到身前,簡短的把府裡的事情一說。素梅一向膽大心細,聽說章賢死了,不由得兩眼恨恨的道:“活該,這才叫報應不爽呢。”
顧氏只說了一句:“死者為大。”他死都死了,什麼解不開的仇怨也該解開了,況且她早在他還活著時就已經背叛了他,甚至在他走向死亡的路上做了推手,要說報應,她也早晚會得報應。
顧氏對素梅道:“你們兩個是我最親近的人,有什麼事,我都瞞不過你們兩個,所以我的心思你們兩個最清楚,我不想回章家去。”
素梅和素蘭都是一怔,兩人幾乎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不想回章家去”意味著什麼。
素梅問:“姑娘這是想好了麼?”她其實更想問,章賢不可靠,章聰一個沒長大的毛孩子就可靠了?且不提姑娘和他的關係,就是說年紀上,姑娘比他大著五歲呢,他這會貪圖新鮮,不過於男女事上才一知半解,哪有什麼長久可以論?
姑娘跟了他,壓根不是長久之計,何必再在章家人身上賭?如果可以,逃開章家,逃開顧家,哪怕是尋個稍微平頭整臉的男人呢,不比一輩子吊死在章家男人身上強?
顧氏自嘲的笑了笑道:“我還沒有你們想得那麼愚昧和天真,所以我才想借素梅你的命一用。”
素梅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的就跪下了,道:“奴脾早在昭哥兒出事的時候就該跟著他一起去的,只不過擔心惦念姑娘,這才苟且偷生到現在,姑娘想要奴脾做什麼,只管吩咐。”
一提昭哥兒,顧氏雙淚滾滾而下,自從他出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放聲號啕過,連眼淚都少,她被打擊得太過,整個人都在瞬間被掏空了,哪裡還有什麼血淚。
她嗚咽著道:“我不是個好孃親,生不能給他報仇,死都對這萬丈紅塵戀戀不捨……”
素梅和素蘭也跟著哭,苦勸道:“姑娘快別這麼說,這件事錯不在您,您何必拿別人的錯懲罰您自己?說句難聽話,是兒不死,昭哥兒怕是前生虧欠了姑娘,這才和姑娘結了母子緣份,報了姑娘的恩,這就又投胎轉世去了。再說人生在世,誰沒有個三災兩難呢?這世上失子的母親多了,總不能因為這就各個都不活了……”
顧氏沒那麼多時間傷春悲秋,把眼淚擦了擦,道:“你們不必勸我,這麼些日子我都想明白了,老天要給我磨難,我一一受著就是,總不能因為害怕和痛苦,我就把自己這條命輕易撇了。”
這話雖然消極,好在她沒有再起求死的念頭。
人活著總得有個目標,有點兒意義,甭管這目標和意義是積極的還是消積的,只要活著,什麼事就都有希望。
顧氏安靜了一會兒,道:“章聰就在山下等著,有他做個見證,可信度也才大點兒,我……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
她不敢賭他肯不肯放她一馬,但她賭章聰不敢大張旗鼓的喧揚這件事。
素梅磕頭道:“姑娘放心,奴脾若是僥倖不死,有緣再遇,奴脾還服侍您。若是奴脾不幸死了,那就由奴婢代姑娘去那邊服侍昭哥兒去。”
素蘭也磕頭,卻是滿面淚痕:“奴婢捨不得姑娘。”
顧氏卻苦笑著道:“我現下一無所有,將來是死是活,都在你手上,你倒怎麼推脫起來了?”
素蘭忙道:“奴脾知錯了,定不負姑娘之命。”
章聰等得不耐煩,邁步上山。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耽擱,不過是藉故從章家到這兒來給顧氏送信兒的。他是章賢長子,章賢的身後事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忙得不可開交,再在這耽擱下去,回去被人知曉像什麼話?
她有什麼可收抬的?當初來時也只說小住幾天,一應物什都沒怎麼帶,及至後來她在這裡住下來,從前的衣裳首飾都用不了,多半都送回去,她也不過是光身一個人帶幾件換洗衣裳,抬腳就能走。
假若她再捨不得,那大不了他先走,派了人再來接顧氏回府也是一樣。
走到半山腰,紊蘭披散著頭髮,一臉驚悸的衝過來。
章聰臉色一變。
素蘭站定,喘息著道:“孫,孫少爺,奶奶出事了。”
章聰板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