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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她一直垂著頭,就為了掩飾這一刻的焦灼。不知是不是錯覺,彷彿姜大太太說話時,她的肩膀都是瑟縮抖動的。
姜辛的這一切落在章老太太眼裡,用“緊張”兩個字便足以描述。她不免覺得好笑,同時心裡也得出了結論:這就是個見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氣的女孩子。
“小家子氣”這四個字,便成了姜辛在章老太太心裡最深刻的印象。
從章老太太審視的眼光來看,姜辛倒是瞧不出來年紀有多大,和另兩個姜家姑娘站在一處,反倒是更顯小些。除了瘦弱,蒼白,幾乎瞧不出她有什麼值得注目的地方。
章老太太幾乎不用考慮,就直接否定了姜辛。
章賢是子孫輩裡最傑出的一個,她還想著給他說門好親事,好繼續替他開枝散葉,承續香火呢。
前頭姚氏留下來的章妍再好,到底只是個丫頭,到現在,章賢膝下都沒一個正經嫡出的兒子,章老太太很是不甘心。
姜辛是個不利生養的,再說也太寒酸,連那些富戶人家的小家碧玉都不如,根本配不上章賢。
章老太太難掩失望,若有所失地說了一句:“唉,說起且直,當年也是翩翩佳公子,誰想到會去得那麼早,真是可惜了……不過,這都是命。”
姜辛不易察覺的扯了扯唇角。
章老太太拉著姜辛隨意問了一句“多大了,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便鬆開了她的手,很顯然對姜辛興致缺缺。
姜辛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更焦慮。
慶幸的是,終於可以擺脫這這隻有著生殺決定權的手。焦慮的是,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從章老太太把她的手腕抓住那一刻,姜辛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她很想問一句:上輩子既然您百般看不上我,為什麼要答應讓章家三爺求娶我?
不論什麼理由,也不能掩飾他們章家斷送了她一條小命的事實。有時候,暴力不只是拳腳相加,那種如同溫水一般將人煮到窒息,皮肉盡爛的滋味,並不比刀槍加諸於身上時輕鬆多少。
就算姜辛再多活幾世,也不明白為什麼。
在她想來,人有喜惡,無可厚非,喜歡什麼,就會想著靠近、得到、擁有。厭惡什麼,本能反應就是遠離。
可怎麼就有這種人,明明嫌惡,還會允許對方靠近呢?
話都到了喉嚨口,姜辛唇角翕動,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可她還是死死的咬住了牙關。她知道,不能問,不能問。
問出來,章老太太也回答不了。她和姜辛不一樣,她不是從上一世裡回來的,她只會將姜辛當成瘋子。
姜辛無以脫身,說不定她會忍不住把上一世的事情都倒出來,真要那樣,她就不只病弱,還要把瘋子的名聲坐實。當世人認定她被被鬼魂上了身,無需世人指點,姜家就會第一個跳出來把她綁到刑架上燒了示眾。
姜辛兩頰痠疼,牙齒也在細微的顫動後越發的疼。
好不容易忍著章老太太鬆了她的手,姜辛也鬆了口氣。但她也知道,這一鬆手,就意味著自己沒能入了章老太太的眼。
其實姜辛也矛盾,她到底是希望能得章老太太的喜歡,還是不得她的喜歡呢?
章賢這門親事,按道理來說,章老太太有絕對的選擇權,可細思之下未必。
姜辛不清楚章賢和亡妻姚氏的過往,在章府裡,這件事很顯然諱莫如深,姜辛一個遊離於章府的人就更不清楚了。
但很顯然,章賢娶了姜家最不受人看好的病弱老姑娘,絕對不是章老太太能接受的。可偏偏它成真了。
這又說明什麼?
說明章賢在這門親事才是最終做決定的那個?或者,章賢和老太太之間其實是有齷齪和嫌隙的,他就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和老太太對著來?
可不管是哪個可能,姜辛又如何能見到章賢?就算見到了又如何?難不成她還能冒冒然的上前和他說話,勸他另擇賢妻不成?
姜辛心裡有兩個小人兒在激烈的打架。
一個勸她:罷了,罷了,就這樣吧你入不得章老太太的眼,這是幾世的夙緣。
另一個卻在說:縱然你從沒奢求過能得章老太太的青睞,也不稀罕,此生能夠彼此再不相干,或許是最好的命運。可萬一章老太太喜歡的,反倒是章賢厭惡的,豈不是斷絕了章賢和她的最後一點兒可能?
但姜辛已經沒機會再在章老太太跟前表現了。
她們三姐妹都不同程度的得了見面禮,是三隻成色、價值幾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