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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銀簪子挽在腦後,身上穿著粗布的棉襖,身前繫著灰色舊衣改成的圍裙。她拎著木桶,正踮著腳把豬食倒在食槽裡,伸出來的手上指節腫大,面板松垂,血管虯結,斑斑點點都是老年斑。
等她喂完了院子裡的活物,這才匆匆回屋,重新用冷水洗了手,準備做飯。
許大舅戴著一頂著皮帽,揹著竹筐準備出門。安氏擦了擦手,從灶坑裡掏出兩塊昨晚上就放進去的紅薯,藉著餘火烤了一晚上,又松又軟,聞著也是又香又甜。她吹了吹上面的灰,用枯葉包了,塞到許大舅懷裡,嗔怪的道:“這大雪天,你這麼早去哪兒啊?好好在家不行嗎?非得出去?”
許大舅只憨厚的笑笑,道:“眼瞅著要過年了,甜甜怕是要在咱家過年,家裡連塊像樣的肉都沒有,我和前街的四哥在山上設了陷阱,這幾天總有腳印,今兒又這麼冷,怕是獵物要中招呢,我去瞅瞅,萬一要是有呢,咱過年就不用愁吃肉了。”
安氏也不是攔著他去,知道攔也攔不住,只是多年的習慣使然,她是關心他,當下便道:“從前也不見你這般勤快,如今為了外甥女一口肉,你倒是不遺餘力,什麼法兒都想得出來。”
許大舅立刻板了臉道:“別胡說,那是咱嫡親的外甥女,別說吃口肉了,要什麼,我拼了命也給她弄去。”
安氏氣樂了,道:“要單是吃口肉倒簡單了,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搬梯子給摘去?”
許大舅梗著脖子道:“嗯。”
安氏氣得無語,遂道:“成了,你也甭在這跟我使臉子,我活了半輩子,這點兒道理不懂?既嫁進你許家,我就是你許家人,你嫡親的處甥女自然也是我嫡親外甥女,我虧待不了她。”
又上上下下替許大舅檢查一遍,最後道:“你把鞋換了去啊,就這鞋又不禁滑又不禁雪,上去一趟再下來,連鞋帶腳都能給你凍僵了。”她說著轉身去取,回身時拿的卻是一雙由野豬皮做的新靴子。許大舅一把搶過來,還用袖子抹了抹本就潔淨無比的鞋面,心疼的道:“這雙不能穿。”
安氏看他寶貝成那樣子,恨的直罵:“鞋重要還是腳重要?你這一年不比一年,一到冬天老風溼就犯,是不是想把這雙腿廢了啊?”
許大舅喃喃無語,卻執拗的道:“總之,這雙鞋不能穿。”老實人有的是擰脾氣,他說不穿就不穿,安氏就算使出十八般武藝來也是枉然。
安氏氣道:“你……不穿不穿,那你就凍著吧,我不管了。這鞋再新再好,它也是給人穿的,做了不穿,你打算當傳家寶傳給你兒孫呢?”
許大舅又是憨厚的一笑,道:“也成。”
安氏氣得一肚子火,嘴裡說著不管,可總是不能眼睜睜的看他穿著一雙棉布鞋就上山,到底尋了一雙舊靴子。
正把他推坐到小板凳上,蹲下身替他換呢,就聽後院門一響,一個膚色白淨、身形修長的少女撩著棉簾進來,朝著夫妻二人蹲身一福:“大舅舅,大舅母。”
正是姜辛。
夫妻兩個忙不迭的要起身。
這姜辛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了,每天都是如此正正經經的行禮,鬧得老兩口格外不安生,還禮吧,不會,也不像,總好像那就不是自己了似的,是以這麼些日子,見著姜辛就緊張。
這會兒也是,許大舅搓著手,連話都不會說了:“早,早啊。”
說時圓睜雙目,狠瞪了安氏一眼:都是你,一大早起來就吵吵,這不,把人驚醒了吧?
安氏被瞪得莫名其妙,只不理他,忙對姜辛道:“天越來越冷了,你怎麼還起這麼早?家裡也沒什麼事,你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
姜辛笑笑,搖遙頭道:“我已經睡好了。”視線落到安氏擺放到一旁的新靴子上,再看許大舅這一身打扮,便道:“大舅舅這是要上山嗎?”
許大舅生怕她會阻攔,一把甩脫安氏,自己三下五除二穿好鞋,道:“嗯,啊,甜甜啊,你就在家好生待著吧,我走了。”
剛要走,就聽姜辛道:“我和大舅舅一起去吧?”
“啥?”許大舅以為自己聽岔了:“你,你和我去?我,我可是,要去山上,這風大雪大,山路又滑,可不是好玩兒的,你要是想去,等過了年春暖花開了,我再帶你。”
安氏也有點兒目瞪口呆。這位嫡親外甥女看上去是個溫溫柔柔的性子,可真正處起來,她也極是有主見的,她就往你跟前一站,也不用說話,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溫文安靜的望著你……
幾乎無一例外的,這老兩口就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