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裳,而是小孩子見風長,且按老例,穿舊衣裳才長得康健,太奢華了反倒損了他的福氣。
衣裳做好了,先用熱水燙洗一遍,陽光下曬得又軟又暖,熨燙平整,這才上了熙哥兒的身。
剩下些邊腳料,又替熙哥兒縫了好幾雙襪子。
熙哥兒一天比一天大,如今扶著桌几站得穩穩當當,橫著能走大半天,鞋子便是當務之急。姜辛不擅此道,特意問了徐夫人,尋了個經年老道的婆子,做了兩雙虎頭鞋。
酒樓掛著望鄉樓的名兒,她又請了四五個北邊來的大師傅,時不時親自走一遭,雖然辛苦,但生意十分興隆。
因著與章哲有了默契,再不怕他來糾纏,姜辛抽空去了自己從前開的許氏雜貨鋪。店裡的夥計都是舊面孔,見她進來還只當是來了主顧,一抬頭見是她,各個都驚喜非常:“東家回來了,東家回來了。”
奔走相告,沒多大會,夥計們都聚到了一處,七手八腳的端了把嵌竹絲梅花式凳,端了新沏的明前龍井,恭敬的奉她坐下,七嘴八舌的問她別後諸事。
姜辛很是感慨,言語間聽他們提起章哲來過,不由的垂了眼眸沒作聲,待問起何掌櫃,眾人一致搖頭:“竟不知他去了哪,我等雖猜測著他是蒙了冤,可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也沒替他洗清罪責,也不知他有沒有東家的福氣,唉,說不定一把老骨頭早餵了狼了。”
姜辛不再那麼捉襟見肘,便提議叫他們有空便四下尋訪何掌櫃的行蹤。
終歸當初章哲蒙冤入獄,裡裡外外都是何掌櫃在奔波打點,假若他只是拿了些銀子,她既往不咎就是了,何必讓他擔驚受怕的在外流蕩?假如他是被人陷害的,為著他的人身安全考慮,也是找回來最好。
也是天緣湊巧,幾天後姜辛在去酒樓的路上,碰到街頭賣包子的夥計在打個乞丐。那乞丐大概是餓得狠了,也不顧身上、頭上、臉上落下來的拳打腳踢,只一味的蜷著身子,用髒兮兮的手指把沾了汙漬的白麵包子死命往嘴裡塞,沒有水,噎得直翻白眼。
姜辛看不過眼,對薑黃道:“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是一兩文錢的事,何必把人往死裡打?你去勸開,給那人買幾個包子吧。”
女人都心軟,再說姜家從老太太到大太太,都愛信個佛燒炷香,沒事還往廟裡送香油錢呢,何況是救個人呢?
薑黃毫不猶豫的過去,將那乞丐拉開,遞了幾文錢過去,替他會了包子錢,又買了四個熱呼呼、宣騰騰的白麵大包子,用油紙包了,一併遞給那乞丐,道:“我家姑奶奶看不得你餓死街頭,這是賞你的,吃了包子,別再做這偷雞摸狗的事了。”
那乞丐忙不迭的道謝,抬眼看向姜辛,渾身就是一震,包子也不要了,撒腿就朝姜辛衝來。
薑黃嚇得腿一軟,這乞丐是瘋了不成?怎麼餓著肚子還敢生賊心?自家二姑娘也是他能衝撞的?可事出突然,他攔也不及,只能一邊大聲提醒姜辛,一邊在後面攆這乞丐。
這乞丐衝到姜辛跟前,撲通摔倒,磕頭流淚道:“六奶奶,小的終於找到您了。”
這回連薑黃都怔住了。
等這乞丐把髒亂油汙的頭髮往後一掀,露出一張滿目倉皇的臉來,姜辛失聲道:“何掌櫃?你,你怎麼……”怎麼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何掌櫃用看不見顏色的袖子一抹臉,道:“一言難盡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找到了人,姜辛也不怕他跑,將他帶回去,好生梳洗一番,這才重新坐下來說話。何掌櫃不住的嘆氣:“小的還以為這輩子就得做喪家之犬了呢,倒想不到還有見到六奶奶這一日。”
原來姜辛一走,他便被人兜頭套住,打暈了捆了個結結實實,扔上了南下的馬車。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料想此次凶多吉少,半夜趁人不備,跳車逃跑。
為躲避追蹤,糊了臉,散了頭髮,整日裝瘋賣傻。打聽著魯知府走了,姑蘇城裡消停下來,這才遮遮掩掩的回了城,原還想著悄悄打聽姜辛和章哲的訊息,實在餓得受不了,這才搶了人家的包子,不想遇到了姜辛。
他麵皮紫黑,十分羞愧的道:“我老何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不想被人冤枉背棄東家,捲款逃跑。我倒不在乎這一條賤命,可有家有小,怕連累的他們一輩子抬不起頭,這才尋機會回來向東家請罪,到了還是搶了人家的包子……”
姜辛倒是哭笑不得,道:“窮途末路,活著最要緊,偶爾做一兩件違背良心的事也算不得十惡不赦,不過一兩個包子,再說這不是沒搶到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