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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苦。五叔,江南的財政您也是見識過的,侄兒如果一處一處的去補那些紕漏,那窮極一生可能都完不成。與其如此,倒不如另闢蹊徑……”
說這話時,趙秉安眸中的冷意讓五爺膽顫許久,他老人家將握不住的拳頭掩在袖中,隔了好半響才又問了一句,“你是故意逼得那些人無路可走?秉安,莫忘了,湖湘的根基也是士族啊,你可不能操之過急,先寒了自己人的心。”
趙秉安撥出一口涼氣,對五叔眼中的恐懼他早就預料到了。
“您放心,我都曉得。”他的計劃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不論風險有多大都要進行下去,好在鳳舉兄弟三人已在地方站穩腳跟,又有兵權傍身,縱使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兒子們也可以打著湖湘的旗號繼續他未完成的事業。
是的,趙氏諸子的流放本就是他開局的一環,既能麻痺朝中百官,也是未雨綢繆,在大亂來臨之前多留退路。
“太師,青州人馬已潛入宮,邵大人也已把那些亂臣賊子引進了內廷。”
“邵子謙?他又要做惡?!”趙懷珏作為官場前輩,對邵家八子印象極差,此人手段之卑劣實在是令人髮指,賀鐮生好歹是其座師,他說殺就殺,還是以行刺這樣見不得人的行徑,怎能不讓人低看。
“把邵氏蛛衛在宮中的勾連都摸清楚,今夜過後,我不想再聽到關於他們的任何風聲。”
“至於重輝殿,就交給了董臻去辦吧,我去西宮,送那孟薛濤一程。”
眼見侄兒對此訊息毫無訝異,趙懷珏立刻驚覺這怕是早在秉安的計劃之內。他提心吊膽的捶著茶几,想質問眼前的侄兒到底在籌謀些什麼,可四下裡湧出的鐵衛卻使得他無力地闔緊嘴巴。
趙秉安早就不是他承歡膝下,需要時時照看的小侄兒了,跟前這個人是當朝一言九鼎的太師,既然已經下了決斷,那他的威嚴就絕不允許任何人置喙,哪怕是像恩師那般孤注一擲,他這個閒置於野的叔父也是攔不住的。
趙秉安早就知道,他的不容忍、不妥協會逼得某些人狗急跳牆,他做戲這許久,就是為了把他們哄到圈套裡,好一網打盡。
本來,邵柏博不在這個計劃裡,趙秉安雖不容他卻也沒想過要除了他,可經賀鐮生一事後,趙秉安真切的感受到了邵柏博的狠毒與癲狂,他這位妻兄已經執念成魔,即使鳳舉遠在兩江還要事無鉅細的打探,趙秉安不能讓這顆搖搖欲墜時刻都可能炸開的毒瘤禍害到長子身上,所以今夜,他把重輝殿交給董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邵柏博意欲利用那些士族的賊心破開虎豹軍的防禦,伺機致政和帝於死地,但他不會想到董臻早就帶著西郊兵馬在朝陽門外等著他了。
趙太師算無遺策,但他唯一沒料到的可能就是反他的人會如此之多。各黨各派,六部九卿幾十座大衙門,湧出頭來的有近千人。這些士族東拼西湊,竟也湊齊了五千甲士,於深夜在邵柏博的指引下潛進了皇宮。
邵柏博一心想要少帝死,但可笑的是他手無兵權,麾下大批人馬又被撒去了江南,就身邊那點人手,在軍陣面前如何能得逞。再者說,京中士族無一駑鈍,他們豈會不知邵柏博藏有私心,故而雙方一開始就相互提防。
這些人衝進內廷,自以為打了虎豹軍一個措手不及,隨後急不可耐的開啟重輝殿,把病重的政和帝抬出來,就在他們以為能改天換日,匡扶乾坤,也就是在邵柏博馬上就要翻臉火拼的檔口,董臻帶著西郊強軍從天而降,將這些人牢牢擋回朝陽門內。
四周宮牆上滿是嚴陣以待的弩箭手,董閣老領著陸苻,一一掃視著這些自投羅網的蠢貨,臉上陰沉如墨。
這些潛藏至今的官員湊起來不是一股小勢力,甚至可以說他們身後牽扯到的乃是朝廷無法剝離計程車紳階級。董臻從太師那接下的確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火烙餅,他董某人是嫉妒這些人生來富貴,但還沒喪心病狂到要開罪全天下計程車族啊。
趙秉安可不管董臻打的是什麼算盤,他栽培這個人,就是為了磨一把刀,對士族最後的致命一擊必須由寒門來執行,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禍水東引,分散士族凝聚在趙氏身上的仇恨。
宮裡的變故只在瞬息之間,但宮外卻早已是滿城風動。盧沛良等士族魁首在收到風聲之後就立刻清點麾下部眾,結果太原、陝北、蘭陵等重鎮州冀全出了叛徒。蘇袛銘看著書房裡空了小半的椅子,心都涼透了……
政和帝迷迷瞪瞪間被人挾持出殿,整個人蒼白的可怕,他被架在混亂的叛軍中間,對當下這劍拔弩張的局面似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