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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侯就上了乞骸摺子,也算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他的長子次子都身居要職不好輕動,三子嘛,好像是在通政司,沒聽說有什麼錯事,當然也沒發現他哪能幹,吩咐內侍下去一查,好像寫過幾篇治水的策論,聽著還算是那麼一回事,乾脆調到工部水政司做個都水清吏司,從四品的官職也算可以了,那些肥缺要職嘛自然還是要留給真正有本事的人為好。
就這樣,隔天,永安侯府三爺就接了聖旨,直升工部。
這真是天降之喜,趙懷珺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做官的料子,要不然也不能在通政司一待那麼年,清楚歸清楚,可誰不想升官發財,當時就覺得這孩子真是個福星,過後每每去看他,這小小嬰孩好似認得他似的,一見面就笑,每次還非得親自己一臉口水,一會兒不抱他還要鬧脾氣的,和自己甚是親密。
轉頭看看五弟,你最得老爺太太寵愛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咱這樣的好兒子,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對我兒的眼饞樣,哼,就不給你抱。
五爺趙懷珏在旁邊一邊聽著旁人的恭賀,一邊喝悶酒,想自己自打出生以來就順風順水,讀書,科舉,娶了自己心儀的師妹,在翰林院混的也算如魚得水,哪哪不比自己三哥強,唯獨這子嗣上……
哎,想想師妹前倆天暗地裡抹眼淚,又不知從哪鼓搗的偏方,這兩年都快當飯吃了也沒見動靜,自己實在是不捨得她這麼折騰自己,再說也不一定是師妹的毛病,也可能是……
打住,一定是喝多了,怎麼胡思亂想起來了。看看這小侄子真是可愛,要是他兒子,他和師妹一定把所有好東西都送到他面前,定比三哥做得還好,哎,可惜天意弄人啊!
一場滿月酒,各有各的心思,這好戲啊才剛開囉。
第4章 出繼風波(一)
有些念頭就像春雨澆過的綠草地,一旦開始就會不停地往外滋生。
趙懷珏越想越覺得會不會就是自己不能生呢,要知道,雖然自己遇到師妹後就潔身自好,但那之前母親也是賜了兩個通房丫頭來教導房事的,只是成婚之前就被自己打發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並沒有給她們服藥,可也沒有什麼訊息啊,再想想自己的老師雖然只有一個女兒,但好歹也有啊,師母孃家侄子也有不少,自己好像在恩師家見過,那身子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趙懷珏越想越覺得惶恐,要真是自己不能生怎麼辦,周圍那些同僚姻親該用什麼眼光看他,外人會用什麼言語奚落他,更重要的是,師妹呢,傾心相待的相公是個註定無後之人,自己天天求神拜佛,喝那些烏漆麻黑的苦湯藥,結果做得都是無用功,婆母的刁難,妯娌的輕視,其實這些本不應該是她承受的東西卻全讓她擔著,他是真心心悅師妹的,不然不會頂住母親的壓力這麼多年不納妾,現在看來倒可能都是一場笑話!
不,不能這麼自己嚇自己,也有可能是自己和師妹時候未到呢,四哥不也是還沒有嫡子嗎,至於那兩個庶子則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
自從有了這個想法,趙懷珏便日日惦記著這件事,吃飯睡覺甚至辦公時都在想,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自己的枕邊人。
沈氏好幾次問他都被搪塞過去了,還以為是婆母又逼自己相公納妾來著。
要說沈氏,除了子嗣這一條,真真能說得上一句人生贏家了。
出身清貴,吳興沈氏,提起來天下讀書人沒有不知道的,別人家有一塊進士石碑能炫耀好些年,擱她家壓根不值錢,宗祠都快被進士石碑填滿了,狀元探花她這一輩就有好幾個,都挑不出一個跌出二甲的。
自小作為父親獨女,被充作男孩教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及笄後又嫁給了父親的得意門生風流俊逸的探花郎,師兄對自己又是一心一意,而且師兄又是小兒子,最得婆母寵愛,作為小兒媳,不用操持這偌大侯府的事物,只要打理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兒就妥了,省了多少麻煩事,真真是挑不出來有什麼不好的了。
當然前提是子嗣沒問題,可偏偏她就是子嗣有問題,前幾年還好,這都五年過去了,馬上就要第六年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婆婆從一開始還有些吞吞吐吐現在都明言讓相公納妾了,也就是相公堅定,擱在其他人身上,恐怕現在後院妾侍都一大堆了,當初四哥不就是藉口四嫂生不出嫡子納了一房又一房的妾侍,四嫂能怎麼辦,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吞。
前些日子,孃親也和自己提了,實在不行就咬咬牙讓丫鬟幫著伺候,懷了孩子再去母留子,自己當然不願意,先不說自己不願做那樣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