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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府衙公告沒有禁止的事情,就沒人會抓你。”茶客們都笑了,“再說,罵她的人還少了嗎?也沒見她抓過誰。”
史量才點頭:“這是懂得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還算有點見識。”
老張搖頭,他不是記者,只是卻不過《申報》中老友的面子,帶著幾個年輕有為的後生,到杭州摸摸底,另外,他也有其他心思,想親自看看。
多年的複雜經歷,讓老張看問題的角度,與志氣滿滿的史量才完全不同。
胡靈珊任人誹謗,老張不覺得是氣量,望著那一排大樹,想象著樹下那一條條人命,老張隱隱覺得,這僅僅是胡靈珊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而已。
“倒是有些梟雄氣魄。”老張微笑著。
嚴格的說,拱宸橋還在杭州城外,等進了杭州,老張一行,又見到了不同的景象。
“快看!他的腦袋……”史量才驚訝的指著某個青年。
那個青年剪掉了辮子。
留髮不留頭的滿清,竟然剪了辮子,並且堂而皇之的在街上亂走,就不怕掉腦袋嗎?
有路人鄙視:“這是柏林大學杭州分校的學生。”
起因很簡單,有根長長的得辮子,做實驗的時候,太礙事了,竟然有學生在化學實驗課上,不小心被酒精燈點了辮子,所幸沒有出人命。
胡靈珊一臉鐵青:“一群白痴,來人,把他們的辮子都剪了!”嚴謹的實驗室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沒有那長長的,帶著臭味的辮子的存在空間。
凡是柏林大學的學生,一律不許有辮子。
自然有人覺得,這是滿清的招牌,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學習西洋的東西,就是為了維護和拯救祖宗傳承,怎麼反倒本末倒置,剪了拼死要維護的辮子呢?
胡靈珊當眾打趴下這個仗義直言的學子:“你家祖宗是漢人,不是滿人,做了300年滿人的狗,居然還做出感情來了?你家祖宗從墳墓裡爬出來了!”
柏林大學學生的辮子,從此就都剪了。
學生們左顧右盼,頗有為了反清復明,驅除韃虜,剪辮明志的味道。
但剪辮子並沒有被胡靈珊強制執行。
“髮型而已,愛怎麼怎麼,誰管你!”胡靈珊道,喜歡每天頂著骯髒發臭的長辮子,那是個人自由和愛好,只要和實驗室無關,胡靈珊沒那功夫管。
於是,杭州就經常能看見剪了辮子的人。
但是,這些人是不能離開杭州的。
去了其他地方,保管被人抓了砍頭。
老張嘆氣,想想紫禁城,想想光緒,想想腦袋後的辮子,想想“留髮不留頭”屠刀下的斑斑血跡,忽然意興闌珊。
一個強制留髮,和一個隨意留髮,這高低的區別,誰真正有強者的心態,立刻就看得分明瞭。
前面忽然有人圍攏,有人大聲的叫著什麼。
路人漸漸聚攏。
一個滿口京片子的小混混,大笑著叫:“我這個碗是古董,值3000兩銀子!”
地上有個破碎的碗。
一邊的一個小夥計一臉的驚慌。
在北京待過的史量才和老張,心裡立刻就明白了。
這是北方地區,尤其是北直隸地區常有的把戲。小混混找個破碗破花瓶什麼的,故意誣陷別人打碎了,藉機訛詐錢財。
這種伎倆,誰都能看破,這個小混混也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看破了,又能怎麼樣?
掌櫃的出來,冷笑道:“再不走,就報官。”
這種看上去兇惡的掌櫃,小混混見得多了,不屑的道:“報官?小爺我是京城來的,京城!知道小爺的叔叔是誰不?說出來嚇死你!”
幾個夥計拿起掃把門栓,作勢要打,卻被掌櫃的攔住。
小混混更囂張了,扯開衣服,躺在地上,大叫:“有膽子就打死小爺,你不賠錢,小爺我今天不活了!”
這招是京城無賴的絕活,多少商家大戶就倒在了這招上,乖乖的破財消災。
“快去報官。”掌櫃的道。
小混混冷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
北直隸地區天天都有這種事情發生,報官根本沒用,最後還是得乖乖的掏錢,區別只在於,不報官,全部錢財都是小混混的,報官了,小混混必須孝敬部分給官差。
“不打聽打聽我張三爺是什麼人?天子腳下都是橫著走的!”小混混張三,根本沒把衙役放在眼裡。京城裡多大的官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