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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洞忽然又問了一句:“你有浙江一地,只要好好經營十數年,進,可以救國救民,實業興邦,教育興國,封侯拜相;退,可以保一族千年富貴,香火不絕,為何還要攻打江淮,爭奪天下?”
以胡靈珊女子之身,做到佔有一省,已經是女子建功立業的最高峰,大清朝除了慈禧,再也無人能比。
張之洞深深不解,眼前這個看上去神氣活現,趾高氣昂的17歲少女,明明已經到了人生的最高峰,為什麼不好好的找個人嫁了,相夫教子,名垂千古,還要甘冒奇險,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胡靈珊停下腳步,認真的盯著張之洞,道:“因為我討厭這個世界。”
看著茫然的張之洞,胡靈珊一笑,率眾離開。
“沒想到在這裡又見到了嚴大人。”有人招呼嚴復,聽語氣,卻有著一絲興師問罪的意思。
馬相伯狠狠的盯著嚴復,絲毫不在意嚴復身邊的胡靈珊以及1000手拿武器的軍人。
“皇帝不以國士待你,你自然可以以眾人報之;華夏岌岌可危,你投身革(命),尋求出路,也是愛國之心;但是,你不該投靠胡靈珊!此人兇殘成性,視人命如草菅,毫無救國救民之心,縱使得了天下,也不過是桀紂之輩,你豈能投靠此等人助紂為虐?天下有識之士,皆以共和民主為貴,此乃天下大勢,縱使滿清亦不能逆流而行,你何以偏要扶持胡靈珊稱帝?難道是為了你自己的榮華富貴嗎?”
胡靈珊忽然被秋瑾死死抱住:“別生氣,千萬別生氣,絕對不能動手!你已經砍了天津大學的老大,要是再砍復旦大學的老大,遲早被和諧。”
“神經病,本大師姐建柏林大學杭州分校,建華山派西學學校,立華山派治下掃盲規矩,教化了百姓無數,培養人才無數,推動學習西學無以倫比,區區一個每屆只有百來學生的學校,論師資力量,論科研水平,論教書育人,論實驗器材,論社會影響,哪一樣敢在本大師姐面前放肆?
本大師姐是華夏第一教育家,誰敢不服?
本大師姐格局之大,站立之高,天下有幾人有資格指責?
狂妄之輩的胡言亂語,本大師姐毫不在意。”
秋瑾擦汗,嚴復微笑。
馬相伯深深鞠躬:“是老朽偏執了,以功德論,閣下果然遠勝於我。但閣下殺人太重,老朽是絕對不會贊同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馬相伯閉上眼睛引頸就戮。
等了片刻,卻只聽見腳步遠去,睜開眼,眼前只有嚴復站著。
“馬兄所言極是,華山派果然殺戮過重,有傷天和,但是,嚴某有幾句話要問。”嚴復道。
馬相伯冷笑:“這是要反駁老朽了?且說說看。”
嚴復笑道:“唐宗宋祖,征討天下,可曾殺人乎?滿清入關,可曾殺人乎?何以彼為英雄,我為魔頭?何以彼為開創盛世救民水火,我為禍害蒼生天理不容?這幾問,都是本派大師姐問本派弟子的,今日以此問馬兄。
嚴某另有一語問馬兄。有人言,花自己的錢,辦自己的事,既講節約,又講效果;花自己的錢,辦別人的事,只講節約,不講效果;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只講效果,不講節約;花別人的錢,辦別人的事,既不講效果,又不講節約。此言對否?”
馬相伯聽第一問的時候,只是冷笑,區區詭辯之術,破之又有何難,聽到最後一問,忽然僵住,縱使嚴復離去,也不曾察覺。
馬相伯只覺這最後一問,反覆品味,回味無窮,再回過頭看那第一問,就立刻有了新的感悟。
“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群人真是瘋了。”馬相伯長嘆道。
嚴復的瘋狂反時代反潮流反主流**反自由的舉動,說穿了絲毫不值錢。
學貫中西,第一批放眼看世界,華夏唯一一個瞭解西方浩瀚哲學思想,向西方追求真理的,滿清舉國都無法理解他深邃思想的華夏第一大才子嚴復,竟然是荀子“性惡論”的鐵桿擁護者,堅定的相信人性本惡。
再反觀胡靈珊此前的言行,雖狂悖不堪,也不過是持著人性本惡,冷眼看待這個世界醜陋的一切而已。
看明白這點,華山派轄下一切讓人莫名其妙的行為,在馬相伯面前都忽然清晰可見其脈絡。
人性本惡,所以靠人的道德,是沒有用的,需要嚴格的法律規範,因此推行酷法嚴刑,用血的教訓讓人改正;
人性本惡,指望現在施捨百姓恩情,以後百姓湧泉相報,是不可能的,因此一切明碼標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