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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豆道:“謝廖媽媽提點,我都知道的。”她又湊到廖媽媽身邊,道:“我眼下也是想好好伺候主子,不過六爺心思難猜,以前那些丫鬟的事兒,廖媽媽可否撿一兩件說給我聽,讓我做個警示之用。”
廖媽媽倒是不提防這個,她便挑了一件有印象的事告訴殷紅豆。
那是傅慎時十四歲的那年,大夫人著針線房上的人送了不合腳的鞋子過來,他便覺著下人們沒有上心,要拿把買料子、做鞋、送鞋的人全部問罪。在他身邊伺候了好幾年的丫鬟勸他消停,省得讓大夫人寒了心,還說他遲早要把旁人的關心都消磨乾淨,鬧得個遭人嫌棄的下場。
傅慎時惱了,把丫鬟趕出府去配了人,憑那丫鬟怎麼哭求都沒有用。其他的丫鬟日漸乖巧,不過也逃不過主子喜怒無常,通通都被打發了出府。
殷紅豆摸著下巴仔細琢磨,丫鬟說的倒是肺腑之言,但傅慎時遭逢鉅變,早就性情大變,自尊心強,丫鬟那般斥責他,堪比揭他傷疤,不惹惱他才怪。
廖媽媽說得渴了,提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紅豆,這事兒要是換做你,你會怎麼做?”
愣了一下,殷紅豆若有所思,她現在已經是傅慎時的丫鬟了,此類事未必不會發生,倘或就像催他吃餛飩那樣敷衍應付,恐怕只會有受罰的份兒。
這已經不是殷紅豆從前生活的地方了,她所擁有的能力撼動不了當下環境的分毫,若真想在重霄院順利地活到能出府的年紀,她便不能對傅慎時輕視、牴觸,要真真正正地把他當做自己的“主子”。
沉思許久,殷紅豆才道:“鞋不合腳,是下人的錯,自然該罰。不過內宅之事,賞罰交由大夫人決斷,做丫鬟的只稟明便是,或是私心難免……在不歪曲事實的基礎上,多替主子說一兩句也無妨,至於六爺這邊,也該有一雙合腳的鞋。”
廖媽媽抬了抬眼皮子,眼睛微微發亮,笑了笑,道:“紅豆,我就說你是個聰明的。不同你說了,我要去忙了。”
殷紅豆送廖媽媽出去,便開始給自己洗腦,“糾正”思想,為了以後活著離府做準備。
——
五月上旬,傍晚細雨侵竹,飛鵲驚叢,次日恰好天朗氣清,老封君開的牡丹宴如期舉行。
大清早的,重霄院的人都忙活起來,廖媽媽替傅慎時挑選衣服,時硯貼身伺候,恭候差遣,殷紅豆在廚房做糕點,翠微打下手。
半個時辰後,殷紅豆先忙完,她與翠微二人把東西都裝好了,放進食盒裡,提到了上房門口。
敲了敲隔扇,殷紅豆站在外邊稟了廖媽媽,說都準備好了。
廖媽媽站在八幅的屏風內,音量微微提高,道:“進來。”
殷紅豆提著食盒忐忑地進去,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雖然心裡知道要把傅慎時真的當主子看,可想起被他逼著硬灌餛飩的事兒,難免不會發怵。
繞過屏風,殷紅豆順手把小食盒擱在了炕桌上,道:“備了三樣點心,甜的鹹的和炸的。”
傅慎時坐在輪椅上,面對銅鏡,廖媽媽正給他梳頭髮,用墨玉蟬扣束起來,笑著回殷紅豆的話,道:“你手腳倒是快。”扭回頭,又說:“六爺,好了,你瞧瞧。”
隨意地往鏡子裡瞥了一眼,傅慎時便道:“可以了。”
廖媽媽看著傅慎時精神很好,笑著多說了一句:“美中不足的就是太素淨了些,六爺要是聽我的,穿那件暗紅直裰多好。”
皺起眉頭,傅慎時淡聲道:“媽媽,還去不去了?”
廖媽媽忙哄著他說:“去去去。”她朝殷紅豆和時硯使眼色,吩咐兩人趕緊跟上。
時硯推著輪椅,把傅慎時轉了過來。
殷紅豆提起食盒,瞧了傅慎時一眼,瞳孔微張,滿目驚豔之色。傅六生的實在是好看,冷白的面板配上精緻的五官,眼神淡漠孤傲,睥睨眾人,一身銀色暗紋直裰,如高不可攀的天上星月,放在哪裡都是最顯眼的存在,看過去便挪不開眼了。
到底是見過無數美男子——的圖片,殷紅豆連忙回過神,乖乖地跟在輪椅後面。
主僕三人一道出了重霄院,留了廖媽媽和翠微在院子裡看守。
行了快半個時辰,才到侯府花園附近,甬道上的人也漸漸多了,傅慎時不論見著平輩裡的誰都不打招呼,旁人自然也不會熱臉來貼他的冷臉。時硯也是個不說話的主兒,殷紅豆就更不敢說話,她低著頭,一路跟進了花廳。
老夫人辦的宴,熱鬧非常,闔府上下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們都來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