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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鮮花碾粉製成的。”
“給你的東西,我自然要尋好的。”
耳畔還留有那人聲音迴盪,薛寶珠在小寶琴踮著來拿時攥在了手裡,目光落在那一木箱子的東西上,胸口正不平起伏著。
“姐,這兒還有張字條。”薛寶霖抽出被壓在摩睺羅下面的紙張,就被薛寶珠伸手要了去。
歲晚青山路,白首期同歸。
春日俏,與我一道賞桃花可好?
薛寶珠看著字條上的字,淚水盈滿眼眶,卻是倔強不肯落下來。然也只是一瞬,薛寶珠捏著字條湊近,又看向薛寶霖。
“姐這麼看我做啥?”怪讓人毛毛的。
“這句我在你桌上看到過……”薛寶珠攤了字條與他看。
薛寶霖探頭,想了想後眨巴眼道,“我在八寶樓院兒裡撿了個有字兒的紙團,疊了一半的船那下面都糊了不能看,只有一句看算清晰,我覺著字兒好看就照著練的,姐,姐你幹嘛去……”
寶霖急急追著寶珠出去,只來得及聽見一句讓他好好帶寶琴人就不見了。
***
薛寶珠是一路奔回永安鎮的,自打做了酒樓營生,她再沒這麼吃力跑過,跑到八寶樓門前才猛地停下喘氣,鼻尖額頭沁出了細密汗珠,眼神卻是泛著亮光。
她在寶霖的房間一通好找,終於找到了那張被攤平夾在練字本里裁下來的紙張,除了那一句,還有一些糊掉的字跡,她幾乎顫著手挪近了眼前仔細分辨,可惜浸過水後乾的痕跡替掉了字,半點認不出來,可薛寶珠的心是雀躍的,那人不是不打一聲招呼走的,他留了話……她緩緩撫摸過上面與方才看過的那張上一模一樣的字跡,原以為平靜如死水的心湖颳起驚風駭浪,露出最初也是最真實的心境來。
她沒來得及問出口的,似乎還有機會……
薛寶珠收好了紙張,在一眾疑惑老闆出現的視線中再度消失在八寶樓,不過她並未回長渚村,而是折去了司府。
司仲聽到下人來報薛寶珠求見的時候正在喝苦藥,聞言一口飲盡,讓人請了進來。
“什麼事能請動你上門來找我?”司仲打量她,髮絲叫風吹亂了,幾縷烏絲俏皮拂動,而那雙向來靈動的眸子此刻綻出令人迷醉的光彩。
“你一早知道他就是裴劭,之後幫忙是否也是因為他的緣故!”薛寶珠待他屏退了下人,直白道出來意。
“……”司仲沒想到她此番竟是專程為裴劭來的,“你……見到他了?”是以,昨夜他回來時所見並非虛幻,真是裴劭?
“人在金陵如何見,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薛寶珠有些氣悶,其實在更早之前她就有些察覺,只是每回都叫那人岔了過去,如此推算來,他豈不是瞞了她更久,她別的不想,就想知道這人到底是何時恢復記憶的。
何時,興許,在動情之前,亦或者……
司仲瞧見她那副神情,心中雖有疑惑,可潛意識地也未將昨晚那樁與她說道,她還記掛著那人,說了只怕叫她更放不下。
“我與他在金陵曾有幾面之緣,並不相熟,後他找上我與我做了幾筆買賣,你也知曉裴家內亂,以那人心性定不會貿然就回去,只等時機成熟再行動的……”
薛寶珠抿唇不語,他說的人與來到永安鎮後的那人重合,其實他後來已經不在自己面前掩飾。
司仲垂下眼眸,聲音低了幾許,“寶珠,裴家固然是一重利益,但與你,我向來都是以朋友相交。”
薛寶珠眸色露了一絲複雜,想信了他這話,可到底還是有了一絲彆扭。
司仲覷了她一眼,將慶平倒的果茶推向她,“既然來了,我就同你說一說裴家,以及裴劭。”
“……”薛寶珠想拔步走的,可半天都沒挪動地方,捧起茶輕啜了一口,她一向喝不慣濃茶,倒是這種的喝著酸酸甜甜適口得很。
司仲掩眸,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才與她絮絮說起,說道江南首富裴家,當家裴劭……
等薛寶珠離開司府,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不同於來時的風風火火,頂著春日晴好太陽,緩慢地從司府的朱漆門前走開。
裴劭,那是與裘和或是她兩個世界的人,即便先前就曾聽了一二,卻都沒有從司仲口中得知的這般詳盡震撼。她又想起那日瞧見的蘇溫與他一併站著的一幕來,那般和諧,而自己……薛寶珠瞥了自個一眼,比起在鄉下那個穿補丁衣裳的黃毛丫頭已經宛若蛻變,可依舊及不上,單從方才碰見的司夫人和司家僕從的眼神中都能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