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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
薛寶珠自個摸出了留底兒的桂花酒,給倆小的和裘和泡了菊花茶,裡頭沁了冰糖,有點甜滋滋的也能當個喝的。
桌上菜餚冒著嫋嫋熱氣兒,火桶子擱了桌底下,薛寶珠把腳踩在了上頭,臉兒燻得紅撲撲的,看裘和悶聲遞過來的碗,看也沒看地給自個斟滿了。
“酒。”被無視的某人只好自己提了要求。
薛寶珠輕輕掃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喝酒誤事,少沾為妙。”她這是為自己的清白考慮哩。
“……”意會了的裘和目光落在某人並不明顯的特徵上,抿了下唇角,勾起一丁點弧度帶出的笑意裡意味明顯。
薛寶珠氣悶,可也不能跟沒眼力見的計較,另搛了豬蹄啃。吃得高興了,索性用兩手抱著一個蹄尖兒啃,啃得嘴唇油光光、紅豔豔的。她在家裡嬌憨慣了,因嫌用筷子夾著豬蹄吃,滑溜溜的,老是掉,所以乾脆用手抓著吃,也沒人笑她。
這模樣看在裘和眼裡,又是皺眉,好像有哪裡不對。然想了又想,歸根結底可能在有失斯文上,可看少女烏溜眼兒笑成彎月牙的高興勁兒,想說教的話哽在嗓子眼兒發癢,最後輕咳了一聲,自己起身去倒了杯熱茶喝。
薛寶珠看他那樣,心底哼了一聲“裝”,她是看出來了,這人八成也是跟司寇一德行的,廚房不入,收拾搓衣不幹,還揀茅房太髒讓她刷洗,最過分的是還打她洗澡桶的主意!對付這種的,就是不搭理,尤其這人還欠著自個錢呢!
一壁想著,薛寶珠不小心吃著辣子,咳咳猛嗆起來,忙是灌了口,一下去桂花酒的甜香沖淡稍許,又是灌下去一杯,才覺得好些。
燉魚又麻又辣,大冬天裡吃最是過癮,寶霖和寶琴愛吃肉,裘和不吃辣,一整盤魚都叫她給包圓了,桂花酒也不知不覺灌了不少,等覺得肚子快撐破的時候才放慢了速度。
“寶琴,你兜裡掏什麼?”薛寶珠迷瞪眼看,就發現小寶琴低著頭嗑著什麼,皺起眉問。
被點名的薛寶琴把手裡的全塞了嘴巴,鼓出兩邊腮幫子猛搖頭。
“……”
薛寶霖立馬捧住她臉蛋兒往中間擠,那糖兒就兜不住了,等往外掉薛寶霖忙鬆開手,嫌棄道,“咦,薛寶琴你髒死了!”
薛寶珠也是皺眉,小孩兒愛吃糖似乎是天性,那柚絲兒糖和灶糖她藏得再好都能讓她給找著偷吃,牙齒已經有隱隱蛀掉的趨勢,只得防著。更別說現抓著,肯定得立立規矩!
“噯噯噯!你別用那個擦!!”薛寶霖一看妹妹機靈躲了,就往他那堆書裡去,生怕攪和的只能跟在後頭翹著腳追。
薛寶琴當玩呢,跑得撒歡,最後被薛寶珠逮到了桌旁,唬著臉隔著厚棉襖拍了兩下屁股才消停了。
薛寶霖把掉地上的書冊踮著腳放回架子最上頭,冊子沒多少,還有些舊,再加上時常翻都有破頁兒了,不認得的字兒就拿木枝在地上比劃學寫,這些日子養腿傷錯下的,自個在被窩裡戳指頭,薛寶珠看在眼裡,教育過寶琴轉到了寶霖身上。
“寶霖,咱們去鎮上讓先生啟蒙好不好?”
薛寶霖聞言眼睛亮了亮,隨即又撲滅,乖巧搖了搖頭,“不去哩,等青彥哥回來也能教教我!”
薛寶珠想到聽說要回來的莫青彥,心裡那份悸動已經慢慢減退,似乎是自己慢慢取代原主而活。“人萬一中了狀元,以後要當大官哪有空教你啊,寶霖將來不是也要考科舉謀前途麼,早些去也好。”
薛寶霖心裡很是心動,可曉得自家情況,到底沒跟著應聲,光搖頭了。“姐答應的,開年了帶我一塊去鎮上賣,上學等我掙夠了再說哩。”
“……真有志氣!”薛寶珠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有這份心思,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腦袋,心裡卻是種下了想法,寶霖過年就六歲了,啟蒙剛好,先前在鎮上盤個鋪子的想法又活絡起來。
外頭炮仗聲一直延續到月亮高升,薛寶珠酒足飯飽抱著妹妹跟寶霖坐在小屋的炕上開始講故事,火桶裡頭的柴火嗶卟燒著,姐弟仨這年過得暖呼呼的,少了個人也沒發現。
等哄睡了寶霖寶琴,薛寶珠才一腳輕一腳重的往薛老爹那屋走,今兒燒了一桌身上沾味兒,洗過才能睡舒服的。
月光掃了院兒裡亮堂,薛寶珠前頭喝下的桂花酒這時候上了勁兒,眼前的門都顯重影,伸手去推幾次都推了個空,而外頭不知哪家小孩兒還在玩那二踢腳,炸得啪啪響,傳在耳裡悶悶的,薛寶珠不由掏了掏耳朵,好不容易推著門板走了進去。
屋裡一簇燭火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