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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婦人瞧著她露出了一副憐憫又惋惜的模樣,“你家夫人也真是……又是家裡頭老爺來廝混來了?我瞧著那是個年輕人,上回那丫頭不是說你家老爺有四十開外的年紀了嗎?我雖然老眼昏花了,這可不會瞧錯了的。那的確是個年輕漢子,生得還挺黑的,衣裳也沒多好,指不定就是那騷寡婦從哪裡帶回來的夥計,可不是你們家老爺。”
薛寶珠這才問了一句,這老婦人便如倒豆子一樣說了許多話,言語間滿是不滿,顯然她隔壁這戶人家不痛快不是一日兩日了。
老婦人又道:“你是今兒頭一天來的?咋你前頭的那丫頭沒跟你說過要在後門等?”
薛寶珠搖頭,臉上露出茫然,只彷彿真沒人跟她說過這事。
老婦人看她也實在是個木訥的老實人,朝著她揮了揮手,“你跟我來。”這架勢竟是要讓薛寶珠跟著她往自己宅子裡面去。她走了幾步回頭,瞧見人還在原地愣著,隨即解釋道:“來,我帶你穿過院子去後門的巷子,你就是在這等上一天也等不到什麼來。”
“騷寡婦也精著呢,帶什麼男人入家裡都是走後門,哼,還以為旁人都不知道!”
薛寶珠暗道幸虧碰上了這人,要不然自己哪能知道這些,立即邁開步子跟著進了院子。這老婦人饅頭銀絲,能輕易將寶珠帶入這院子顯然也不是等閒在此做活的下人。她心中正嘀咕著這事情就聽見老婦人開口道:“旁邊有這麼戶不知檢點的人家,也合該是我們家倒黴,那些破爛事傳出去還不是叫咱們也跟著沒光。我倒是希望跟她苟且的漢子裡頭有個厲害些能來治一治她。”
這般一說,薛寶珠再不明白的地方也全都通透了。
那老婦人帶著她往後門去,才剛要掀開門就聽見隔壁有響動,她反應及時,立即輕輕的將門仍舊合了起來,招手讓薛寶珠從門縫中看過去。
薛寶珠湊了往前,視線稍稍旁一斜,正巧能瞧見那邊的動靜。只見聶木槐懷裡頭攬著一個小巧的身軀,兩人親親密密的黏糊在一處,毫不避諱。
聶木槐道:“我難得這兩日得空,你怎麼就叫我走了?”
那女子揹著身子,也看不到個神情容貌,只是腰肢扭著如蛇一般,“你倒是樂得開心,可碼頭那邊我還要去看著。這都幾日了,你還不夠呀……”那聲音就好像是沾了蜜糖一樣,每一個字都透著甜膩,風騷入骨,撩得人心癢。
聶木槐哪裡還保持得住,又急吼吼的要親上去。可那女子卻不讓,偏著頭就給讓開了。“瞧你那猴急樣子,在外頭也不知道收斂點!”
“好四娘,我現在就想幹你!讓我親一親,讓我親一親!”聶木槐哪裡把持得住,噘著嘴就要湊上去的。
薛寶珠看著兩人胃裡頭頓時起了一陣翻江倒海的反胃,緊捂著嘴巴才止住了乾嘔。可一雙眼也再也不敢往那邊去,忙挪著看了回來。隔了會,外頭的動靜才小了。
老婦人臉色也是不好,啐道:“瞧見沒、瞧見沒!這騷寡婦的髒事可不少呢,每天都這樣迎來送往,不知道的人還當她這是妓寨!”
經此一事,薛寶珠是徹底清楚了聶木槐同老闆娘的苟且事,告辭了老婦人正要往回去的時候忽然她又開了口:“我雖然年紀大了,可也能猜出你是縣太爺夫人身邊的丫鬟。這騷寡婦可不是什麼好人,不知勾了多少野男人,讓你家夫人……”話至一半便倏然閉了嘴,這老婦人也是一時氣憤至極才會說了這話,此時反應過來說得太多了。縣老爺家是官家大戶,哪裡肯讓人知道這樣的醜事?她不肯再說下去,緊忙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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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稀罕了,縣太爺的夫人懷疑老闆娘同自己夫君苟且,看來派了丫頭來蹲守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薛寶珠心思轉了幾轉,暗道恐怕縣太爺夫人也知道囫圇聽到了風聲,真要抓了縣太爺的現行只怕不會這麼風平浪靜。聶木槐、老闆娘、縣太爺、縣太爺夫人……這裡頭倒是能好好做做花樣。
薛寶珠出了巷子沒急著往家裡去,反而是跟著一輛運貨的馬車去了縣城裡頭,到的時候正好是正午,吃飯的時辰。
薛寶珠就撿了一處街角的小攤子裡坐下,要了一碗餛飩麵。這攤子簡易,只用兩根竹竿挑了一塊桐油布支起來的,灶臺的另外一面擺了兩三張桌子,清清冷冷,除了薛寶珠就只有一位食客。
老闆是個年輕小夥子,面板雪白看著不像是常年再外面做這行當的人。薛寶珠在等的時候便順口問了一句:“老闆這攤子是新開的?”
小夥子也不見生,一面在灶臺上忙著一面回過去朝著薛寶珠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