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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梅玉漱和閔秀清都沒有多說,但鑼鼓聽音,說話聽聲,兩人都是同樣的口徑,姑娘們腦補都能腦補出一出好戲。一位姑娘就扶著胸口後怕道:“將軍府究竟怎麼了,先是妹妹打姐姐,現下兩姐妹走著走著,妹妹就突然尋了短見,這也太嚇人了。怎的一時說不好,就作出這種、這種……”後面的話一直噎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有人接話:“哎……那姑娘也太心窄了些。”
又有人突發奇想,問溫含章:“溫姑娘之前不是和張琦真交好嗎,你看這件事會不會是張琦真作下的?”
溫含章看了一下問話的人,是寧遠侯府三房的嫡姑娘鍾爾嵐,按輩分,鍾爾嵐應該喊鍾涵一聲二哥,但這位鍾姑娘似乎對鍾涵有些意見,便是遇見了溫含章時對她也是淡淡。
這回是她第一次跟溫含章說話,溫含章有些摸不清她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便道:“流言傷人,我不好隨便猜測,若是口無遮攔說錯話就不好了。”想著張琦真今日最後看著她那兇狠的模樣,且她又牽扯進這樣的事,溫含章心中十分不得勁。
突得有人諷刺道:“說什麼不好猜測?誰不知道往日裡張琦真都是跟在你身後轉著的,我們上次在京郊踏青親眼看到張家家醜,溫姑娘當時不也在若河邊嗎?”
溫含章沒想到還有人惦記著找她的麻煩,她道:“雲姑娘這話好沒道理!上月京郊踏青張家發生的事,我是後頭才知道的,但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隨意參與處置別人的家事可不是我們伯府的教養。雲姑娘當時在場,不也沒有上前阻止嗎?且我和張琦真又不是一家的姐妹,說什麼她在我身後跟著,難道她是我家的丫鬟僕人?再者說,我們芙蓉社開社時一般都是五人一組,誰不是湊在一起好參加活動的?按雲姑娘的道理,芙蓉社中倒有大半人都是跟在別人身後轉著的。”
沒想到雲清容仍是不依不饒:“溫姑娘莫不是想著自己就要退社了,就想跟張琦真撇清關係吧?”
芙蓉社的規矩,姑娘一旦嫁人就自動退社。先前有好幾位姑娘都是如此,只有溫含章,夫家都下聘了,還厚著臉皮來參加活動。想起溫含章的夫婿是誰,雲清容更嫉妒地紅了眼睛。
溫含章轉過身來正正看著她,雲清容不過一個戶部郎中之女,一向跟在梅玉漱後面跑,溫含章從沒跟她起過矛盾,實是不知道為何她就逮著她一人發難。
她直接道:“什麼撇清關係的,難道今日張家姐妹的事是我指使的?我們永平伯府不才,卻也是開國元勳,府裡至今供奉著太祖賜下的金書鐵券,絕不容旁人含沙射影敗壞祖宗傳下來的名聲!雲姑娘若有證據大可直言,這種牽強附會的罪名,我是死也不會認的。若雲姑娘硬要把這個罪名栽贓到我頭上,我待會回家就讓家母遞帖子上告,就算在皇后娘娘面前也要把這事掰扯個清楚!”
閔秀清見溫含章把話說得這麼嚴重,有些覺得雲清容沒眼色,忙和稀泥道:“大家都是芙蓉社的姐妹,雲姑娘只是好奇問一句而已,應該不是溫姑娘想的那樣。”
雲清容的爹是科舉晉身,因有幾分運氣,才升到瞭如今的品級。在她爹沒金榜題名前,他們全家過得都是鄉下小地主生活。聽見溫含章說什麼金書鐵券,上告皇后的,她心上有些發虛,但仍是嘴硬道:“不是就不是,我就是問問而已!”
朱儀秀早就煩了雲清容,便道:“事關名聲,你倒是也被人問在臉上試試?”雲清容漲紅著臉不說話了。芙蓉社裡有一樣是勳貴出身的,都輕蔑地看著雲清容。勳貴子弟和科舉入仕的官員,一向是不太對付的。
梅玉漱此時看了雲清容一眼,雲清容被她看得神色狼狽,別過了頭。
第8章 福平樓
因著突發事件,芙蓉社今日的活動便早早結束了。梅園外邊車水馬龍,羽蓋成蔭,可惜盛裝打扮的各位小姐們卻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個個離開時都是議論紛紛。梅玉漱費了這麼大勁在梅園開社,卻被張琦真姐妹弄成這樣,送客時臉上也是淡淡的。
溫含章遠遠地看見昭遠將軍府的嬤嬤將一名頭部綁著布條的姑娘抱上了馬車,張琦真不在,那副車駕前有好幾名丫鬟站著,但卻沒有一個將軍府的正經主人在場。
朱儀秀的馬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掀簾問道:“還不走?”日頭還早,朱儀秀難得出來一趟,就不想太早回府,邀了她到京城新開的福平樓坐坐。
溫含章見朱儀秀臉色還好,心裡略安心了下。朱儀秀這個人,嘴硬心軟,身體又差,雖常揣著一幅淡然的模樣,實則最喜歡把事情放在心上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