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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聊著天,話裡話外都是這回採選太子妃的盛事。
丁夫人的待遇卻與尋常舉人夫人不同,何氏直接把著她的手臂讓她坐在了身邊。旁邊的縣令夫人笑呵呵地問這位是誰,何氏笑道:“前一陣一直忙碌,倒是忘了與孺人提起。這便是另一位親家母,孫家的丁娘子了。”
丁夫人怔了怔,忽然覺得放在袖子裡的庚帖有些沉甸甸的。張家這究竟是何意?他們家都已經要飛黃騰達了,這門婚事居然還想繼續麼?他們真的願意將千嬌萬寵的長房嫡女嫁給她的兒子?
“原來是親家母。”縣令夫人便是張清瑜的婆母,早已經得了何氏的暗示,笑得很是親和,“你家的孩子可帶來了?聽說是一位少年才俊,我早便想著要好好看一看了。”
孫伯堅亦是略有些疑惑,面上卻絲毫不露情緒,笑著給長輩們行禮。他大病初癒,看起來略顯得有些單薄瘦弱,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那沉靜內斂的模樣,僅僅只是瞧著便足夠讓這些長輩都覺得很可靠了——全然不似尋常少年那般意氣十足,性情多少有些浮。
“果然是個好孩子。”縣令夫人讚道,“孫家教得好,親家的眼光也好。”
丁夫人忙不迭自謙幾句,其他內眷們也跟著誇讚起來。其中有幾位想和張家結親的,此時亦不得不息了心思。雖然她們認為自家的底蘊比這孫家更深厚,好歹家族裡也有中進士為官者,求娶張家的姑娘怎麼看都是佳配。可張家既然已經公然承認了孫家這門婚事,她們再提起來就不合適了。
孫伯堅是男子,即便周圍都是長輩,也不好在內眷中多留,片刻後便告退了。一位小丫鬟將他帶到前院去,不知怎地卻七拐八繞地來到了蕭瑟的花園裡。他停住了步子,問小丫鬟:“是誰想要見我?”
小丫鬟默然不語。這時候,旁邊傳來一個清脆如鶯啼般的聲音:“抱歉,是我想要見你。”張清璧披著火紅色的大氅,緩步走了過來,“小女張清璧,見過孫二公子。”
“見過張姑娘。”孫伯堅並沒有細看她,而是禮貌地垂下了眼:“不知張姑娘有何指教?”
“這門親事,應是無可更改了。”張清璧笑了笑,“一則,太子妃娘娘不能出任何差池,只能將錯就錯將從前的流言蜚語徹底抹平。二則……我心悅孫二公子,想與公子相攜終老,也希望婚事能成真。不知孫二公子有何想法?”
孫伯堅怔住了,緩緩地抬起眼,望著對面的少女。這是他頭一回見到如此直率的姑娘,更是他頭一回聽到姑娘說“心悅”自己。他簡直有些難以相信,方才那些話,少女竟然就這樣說出了口——連他一個堂堂男兒,都從未這般與心上人表白過。
張清璧的臉頰已是燒成了雲霞,與火紅的大氅相襯,更顯得嬌豔無比。她鼓起了平生所有的勇氣,說完了方才那些話,如今其實已經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遲遲得不到對方的回應,她也並不愧悔,只是覺得羞怯罷了。於是,她攏了攏大氅,輕聲說了句“唐突了,告辭”,轉身便離開了。
孫伯堅望著那火紅的背影,只覺得這朵明亮的火焰看起來格外溫暖。不知不覺間,他瞳眸裡映著的火紅剪影,便已經印刻在了他的意識裡。即使他對這位張姑娘沒有生出什麼朦朧的好感,亦是將她深深地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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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光輝殿。
張清皎望著殷勤地圍著自己的小宮女們,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就像她正在做一個漫長的美夢一般。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就讓她這個秀才的女兒成了太子妃?雖說崇福寺的主持大師已經暗示過她了,她也覺得命運是不可違背的。但如今回首再看,採選過程簡直堪稱平和,她被選出亦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說好的宮鬥呢?說好的腥風血雨呢?怎麼才剛品出被威脅的滋味,就莫名地結束了?莫非,宮鬥劇本還自帶新手保護功能?覺得她是個平民家的孩子,剛開始不適合面對太危險的挑戰、太費腦力的宮鬥,所以特意給了她一個新手任務?
若是成了太子妃,任務大約便會越來越重了罷。東宮暫時沒有采選進來的才人與選侍,卻少不了千嬌百媚的宮女。若是裡頭再出一位萬貴妃,那就是終極通關主線任務了,她必須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娘娘,可要試試這個鐲子?”雲安捧著沉甸甸的妝匣過來,“這是銀作局剛送來的,娘娘看看可喜歡?”因皇帝陛下尚未明發聖旨,所以光輝殿所有人都只囫圇著稱主子為娘娘,不敢直接稱“太子妃娘娘”。
妝匣開啟,裡頭簡直是金碧輝煌,什麼式樣的鐲子與臂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