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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兒聽了這樣的話,愈發不甘。
這幾天,她聽說官家常守在披香殿,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於是她拿出自己進宮時,主人家給的錢財,忍著肉疼賄賂合歡殿的膳房宮女。求她們給準備了一些米糕、饅頭、清茶和酒。然後趁著殿里人沒注意,剪了一些殿裡的鮮花。
膳房宮女收了她的錢,便給她把要的東西都攢造齊了。
楚楠從太后宮中出來,自己的寢殿去也不去,直接讓人趕去披香殿。貴妃正病著,接不了駕,所以根本不需要提前去通傳。御輦直接過去的。
才到宮門口,前面開道的親從官忽然喝問一聲:“是何人?”
楚楠聽到動靜,望了望,讓李懷仁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隨駕的李懷仁答應著就過去了,一看,只見一個宮女打扮的少女,正跪在宮門旁,面前是幾碗米糕、饅頭、一斗米、清茶、酒、幾枝鮮花,一碟鮮果,香爐內幾炷香。看著似乎是拜神祈福的樣子。
李懷仁是什麼人呀,宮裡當差二三十年的老太監了,一看這架勢,心中便明瞭了。
他冷眼瞅著這低著頭,彷彿受了驚嚇的宮女,問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在這時候在這裡。跪在這裡做什麼?”
那侍女嚶嚶哭泣道:“奴婢是合歡殿使喚女子張秀兒……只因仰慕貴妃的厚德,聽聞貴妃病重,奴婢因此於此焚香,許願心拜斗三年,為貴妃祈福延壽。”
李懷仁聞言,正在他的意料之中。雖心知肚明,卻少不得叫起侍女跟著他回去,好回給楚楠知道。
楚楠聽到那侍女抽抽噎噎的聲音,這話也聽了個七八分,李懷仁一回稟,和他聽到的差不多,看向跪在地上抽泣的侍女。
張秀兒雖然垂著眼睛,頭卻沒有全低下去,環髻梳的整整齊齊,顯露出一張潔白的臉龐來。只見臉上帶淚,好一番梨花帶雨的俏麗。
楚楠眼神一凌,沉聲道:“你何故在此處哭?”
張秀兒心中一喜,故作哀慼的樣子含淚說道:“奴婢、奴婢難過貴妃這樣仙姿玉質,品德高潔的人,竟然遭遇到了這樣不幸的事……恨不得以這微賤身軀替之。”
錯,大錯特錯。李懷仁同情地微微搖了搖頭。
果然,下一瞬便聽到楚楠冷冷地道:“那便讓她替罷。”
張秀兒愣住了,還沒弄明白皇帝不在她臆想之中的回答,就見鑾駕已從面前離開,親從官、內侍們沒有向她望來一眼,她下意識抬頭痴痴地看去。
御輦上的楚楠一閃即逝的側臉,看上去威嚴懾人,冷漠無情。哪裡是她聽到的,對著貴妃的那深情溫柔的模樣。
李懷仁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妄想踩著貴妃一步登天的宮女,憐憫又夾雜著不屑地道:“官家那般愛重貴妃,自己尚且強顏歡笑,只怕惹得貴妃心中悒鬱不安,伺候貴妃的宮人都不敢露出一絲慌色。你倒好,還敢哭哭啼啼,張口閉口就是貴妃病重。官家豈容得下你這般虛情假意,妄圖以貴妃病重之事博取寵幸的人?”
張秀兒臉色頓時煞白。
不等張秀兒從絕望中復甦,兩個內侍已經上前,架著張秀兒拖走。地上的那些碗碟香爐,也被清走。微風吹走香菸,不過須臾,張秀兒出現在這裡的痕跡便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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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雪瑤的病一天比一天重,而楚楠的耐性一天也比一天少,周身那股氣勢只是看一眼便令人兩股戰戰,冷汗溼背。旁人還能躲開,可畫屏她們卻是一直在殿裡的,飽受驚嚇,又擔心範雪瑤,精神一天比一天憔悴。
畫屏本來貪嘴愛吃,養得圓圓潤潤的,如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臉上都瘦出下巴尖了。
宮女們尚且如此,更別提御醫們了。他們愁得眼下都青黑了,每日聚在一起討論貴妃的病情,把記載了疑難雜症的種種珍稀醫書翻遍了,始終找不出對症之病,焦慮地轉來轉去,心想這次前途無望,小命也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了。
見眾人這樣絕望的樣子,裡面一個最年輕的青年御醫突然期期艾艾地說:“我、我看這病,好生古怪……會不會,會不會是厭勝巫蠱之流?”
眾人猛地看向他,眼露精光,襯著那憔悴消瘦暗沉的臉色,極其嚇人。那青年御醫唬地往後退了退,磕磕巴巴小聲道:“我、我、就是這麼……一說。”
他隨口一說,眾人卻如獲至寶,一人狠了狠心,道:“死馬當活馬醫!”
另一人道:“貴妃這病本就古怪,非常理可循,不是厭勝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