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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看了看左右,見侍女們都垂首肅立,便悄悄往範雪瑤臉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尋摸一日得了閒,我親自來為你畫。”
範雪瑤兩朵桃花上臉,微一低頭,斜斜飛了他一眼,卻露出一絲笑意。
楚楠這麼久沒與她好,不覺心口發癢,湊到範雪瑤耳畔小聲說了些什麼。範雪瑤眼如春波,耳根發紅,卻含羞帶臊地輕輕點了點頭。楚楠頓時喜不自勝,讓侍女出去與內侍說,今晚留宿披香殿,不回去了。
在殿內服侍的畫屏、巧巧、月嬋等人聽了這話,會過意思,歡歡喜喜地出去傳話,畫屏去茶爐房通知,叫準備多多的熱水、香湯,好備著晚上叫用。小金、小紅兩人連忙準備盥沐用具。
這晚,乳孃把小皇子抱去了東梢間,同楚煦一道兒睡。楚煦小大人樣,說把自己的被子分弟弟,春蝶忍笑不禁道:“小皇子尚小,大皇子的被子太沉了,小皇子蓋不了的。他有又輕又小的襁褓。”
楚煦似懂非懂,他不知道什麼是襁褓。
春蝶把大紅織錦襁褓拿來,楚煦盯著瞧:“三哥兒蓋這個?”這麼小,蓋的住三哥兒嗎?
“是呀,小皇子人小,這樣大一塊就夠了。”
“紅色的,真好看。”楚煦瞅了瞅自己的青紗袷被,又看了看那大紅色的襁褓,織錦緞面看上去錦繡輝煌,越看越喜歡。小孩子大多喜歡鮮豔的色彩,大紅大綠、黃黃藍藍的才好。
他抓著袷紗被,仰著臉兒,黑亮透澈的眼睛睜大:“我的紅被子呢?”
春蝶忍笑的更厲害:“那條紅紗的才洗了,明兒就能換上。”範雪瑤重視衛生,被褥、枕頭不管髒不髒,反正七天就得拆洗一遍,凡是有太陽的日子,被褥都要抱去後面曬曬日頭。要穿的衣服,如果不是才洗過的,就得先洗一遍再上身。
從來不用香料薰衣服,只用她的莊子上進的精油,滴幾滴在盛著水的燻爐子上,用蠟燭蒸著,在衣櫥裡天天薰衣服。這樣衣服上既沒有香料燃燒的煙火氣,又會帶著淡淡的花香。香味兒淡,不燻人。那香氣飄溢位來,屋子裡也會帶著一絲香氣。
因為她這個習慣,底下人耳濡目染之下,不僅服侍主子們的時候很用心,也很注意自己的整潔。
每個人不把自己收掇的乾乾淨淨,身上沒有一絲異味,都不敢到殿內來。就連院子裡負責侍弄花木的月姑、紅綃等人,做完了活兒,都會把手用香皂洗的乾乾淨淨的。
楚煦聽到明天就能有紅被子蓋了,高興地抱著被子倒到榻上,躺了沒半盞茶,又坐了起來,皺著小臉很憂慮地說道:“三哥兒會在我榻上溺溲嗎?”
小皇子才滿月,排洩不受控制,說溺就溺了。
前兩天楚煦親眼撞見他才解了髒掉的包布,還沒來得及換上乾淨的,就突然溺起來。不止溼了墊布,連褥子都濡溼了。侍女們連忙把褥子換了,髒了的抱出去,原該要丟掉的,可範雪瑤嫌太糟踐東西了。幼兒照料的再勤快,也架不住意外發生。怎麼可能會不弄髒被褥。有的孩子到三四歲了還溺床的都很常見。
如果每弄髒一次,就要打一床新褥子,那要毀掉多少棉花多少料子?
可是棉絮又不能洗,洗過就結成一團了。所以她就叫侍女把髒掉的那一塊棉絮挖掉,重新彈做褥子。被面和被裡用肥皂洗乾淨就成了。除了一點人工,只費不到幾兩重的棉花。
楚煦親眼見過三哥兒亂溺,害怕弄溼自己榻上的褥子,到時候大家以為是他溺的怎麼辦……
春蝶笑道:“小皇子身下會鋪一張墊子的,髒不到榻上,瞧,這墊子厚著呢。今兒是奴婢和徐乳孃上夜,大皇子放心歇息吧。”
楚煦放心了,重新躺下來,側身望著春蝶在邊上鋪置,那頭乳孃半敞著衣襟,抱著小皇子哺餵。她喂得很用心,哪怕彎著身子腰有些痠痛,也沒有動彈。
只因她們幾個乳孃都是才開始哺育小皇子幾日,在這之前都是範雪瑤親自喂的,只有偶爾太睏倦了,或是抽不開身時才讓乳孃喂幾口。小皇子並不戀著她們。
徐氏很想最後能夠留宮,於是便處處小心,不爭先不搶陽,只求服侍的小皇子周全。好叫貴妃看了滿意,最後點她留宮。
楚煦看著看著,突然道:“我以前也是這樣吃奶的嗎?”
春蝶一愣,微笑道:“大皇子是娘子誕育的首個孩子,娘子可疼你了,足足親自餵了你兩個月呢。宮裡沒有宮妃親自哺乳的規矩,是娘子央了官家點頭,才能親自餵你的。後來乳孃才奶得你,過了沒幾個月,就開始吃輔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