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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有一道菜尤其令人滿意,說來慚愧,這還是明姝在現代跟著外婆學做的蘇幫菜“松鼠桂魚”,對於烹飪水平在西紅柿炒雞蛋附近波動的明姝來說,松鼠桂魚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大菜,眼下沒有調味用的番茄醬便改用糖醋,把嗜甜如命的晏子欽勾的食指大動,桂魚片改十字花刀,許杭尤其稱讚她的刀工,明姝可沒敢說這麼快準狠的技術都是在死人身上練出來的。
不日,晏子欽的官書就頒佈下來,擢升舒州通判,所謂通判,大概類似於現代的市~委~書~記,雖然在州府長官手下掌管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卻對州府長官有監察的責任,更可以直接向皇帝奏報轄區內一切官員的政績得失,總而言之,就是朝廷派到地方的親信耳目。
曲夫人知道後,心中憤憤,唸叨著:“韓琦得了揚州通判,好歹是淮左名都,從前唐一直興盛到現在,為何偏偏讓晏郎君通判舒州,那是個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地界,又不大富饒,向人打聽後才知近年時旱時澇,沒得叫人受苦。”
這位少年天子把舒州地界交託給晏子欽顯然也是對他寄予厚望,晏子欽自知肩上任重,便早早做準備,起草了多部治民良策,向當朝幾位名臣請教,其中自然少不了岳丈,麴院事看後一笑,直接指出他的還田、治水二策頗有灼見,只是到了任地,首先要打通當地士紳的關節,否則被他們處處掣肘,便是孔夫子再世也不能推行大道,早聽聞舒州有一戶於家,唐時在關中為節度大臣,五代後南下避難,遂成了舒州的一方豪強,當地三年來雨水無節,他家竟存下萬石陳糧,勢力之盛可見一斑。
晏子欽回家後便細細思索此事,不自知地將明姝替他準備的蜜餞兒吃下大半,惹得她取笑:“你可放開了吃吧,這是福順樓的點心,出了京城就沒處買了。”
她說完,又埋頭整理起行李單子,出發在即,料理一路上水旱行程、坐臥起居的任務也迫在眉睫,曲夫人把一個精幹的老嬤嬤陳氏派給明姝,怕她自己當家立戶後手足無措。明姝本來想求秋嵐,可曲夫人知道這丫頭縱然有才,心氣兒未免太高,不似樸實護主的春岫,不敢讓她跟著明姝,怕女兒吃虧。
到了七月中旬,運河水漲,也到了出發就職的日子了,曲氏夫婦和許舅舅把小兩口送到了城西南的汴水角門子,曲夫人戀戀不捨,還想登船再送一程,被丈夫攔下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如眉看開些。”麴院事道。
“是啊,親家母,兒孫自有兒孫福,小輩兒仁孝,自會保重自身,常常捎信回來。”許杭應和著。
蘭舟催發,晏子欽家小、扈從不多,統共男女船隻各二,此時南下順風順水,長棹一蕩,已是離岸數里,明姝扒著湘簾忍淚一望,來時的碼頭已成了江天一線外的一點黑影,更不見父母蹤跡。
☆、第八章
路上一帆風順,隔天便到了應天府,四艘船隻皆要靠岸補給,等候時,晏子欽一行人來到船埠附近專供官員食宿的驛站休息。
飯訖,一個四十餘歲的老僕道:“官人的族叔剛調任南京留守、知應天府,既到了他的地界,不好不去拜會。”
這人名叫許安,是許杭派來跟著晏子欽的,老實穩妥,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他口中的“族叔”便是因麴院事之故被調離京師的晏殊。
晏子欽正有此意,明姝又道:“既然要拜見叔父,少不得帶去贄幣。”說著拍拍手,陳嬤嬤立刻取來一隻長匣子,裡面是後蜀黃筌的《雪竹文禽圖》,黃氏畫風算是北宋院體的鼻祖,將此等禮物送給以風雅聞名的晏殊,再合適不過,又扯了些尺頭,拿了些銀錠。
“去後只說是你準備的,別提我,叔父和我父親有嫌隙,若提到一個‘曲’字,必定惹得不自在。”明姝又囑咐道,這些禮品和這番話都是曲夫人事先交代給她的。
晏子欽更覺得娶了一位賢妻,長揖拜謝,卻只拿走了那捲畫,把尺頭和銀錠都留在家裡,以防行賄之嫌,明姝心裡偷笑:“親屬之間還要撇得那麼幹淨,多累!”
換上新制的青綠圓領官服,繫上素銀鞓帶,頭戴漆的發亮的展腳幞頭,一個風度不凡的小官人就出現在明姝眼前,送走他時,明姝甩著小手絹道:“慢走,若是叔父留你吃飯或是秉燭夜談,今晚就留宿在府上好了!”
最好別回來,免得夜裡還要和他同床共枕,鬧心。
騎上僱來的頭口,央驛站的門子帶路,兜兜轉轉到了晏殊府上,除去避沙塵的烏紗罩衣,看門的一見是個官身,點頭哈腰地請進去,一路陪著笑臉到了客堂。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