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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族裡跟著種金銀花的人家掙的銀子也不會少,單憑鄭家的藥田,是無法供應大江南北生意的。
“少說廢話,趕緊上茶。”長福把夥計罵走,一屁股坐在李廷恩對面。自從元慶五年被選中一路跟隨李廷恩遊學,長福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少爺不是個難伺候的人,平時這些小節也並不講究。換做其他人家,稍微有些底子的,有個縣試,府試,院試,鄉試一路頭名考出來的兒孫,要出門遊學少也得備兩個丫鬟一路伺候。唯有自家少爺,啥也不要,帶著自己這個趕車的粗人就出門了。在外面晃盪一年多,自家少爺連荒山野地都睡過,硬是沒喊一聲累。
少爺咋就是跟其他讀書人不一樣?
長福心裡存著困惑,忍不住一面咕嚕嚕灌茶,一面朝李廷恩臉上打量。
“好好喝茶。”李廷恩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見他縮了脖子,輕輕笑了笑,繼續歇涼。
“少爺,今晚兒咱們就能趕到河南府。後兒咱就能趕回家,老太爺他們見著您一準喜歡。”長福笑呵呵的巴結。
想到家中的情形,李廷恩心裡亦有淡淡的喜悅浮上心頭,他看著長福,笑道:“你也想家了罷?”
長福摸摸頭,嘿嘿傻笑。
雖說跟文曲星下凡的少爺一道出來遊學是件大大的體面事情,不過自個兒有時候也覺著奇怪,在家天天嫌老子娘唸叨,恨不能一天三頓教訓自個兒做少爺小廝一定要盡心盡力。原本以為跟少爺出來見識見識,那真是蚱蜢落到草地裡,日子才叫暢快。誰知晚上老是夢見親爹那張疙瘩臉,看到老孃叉著手擰自個兒耳朵。
“夥計,拿兩盤子饅頭來。”李廷恩將夥計端來的饅頭塞了一個給長福,淡淡道:“吃罷,吃飽了好好給少爺趕車。”
長福傻笑兩聲拿著滿頭狼吞虎嚥,一口一個,很快一大盤子饅頭就見了底,而李廷恩手裡的那個還沒吃完。
茶鋪夥計見了這情形嘴巴張的老大,情不自禁小聲道:“您這下人,公子,您可真是個好人。”
李廷恩淡淡一笑,並未解釋。
長福一把子蠻力,面板黝黑,胳膊上都是腱子肉,一頓飯能吃五六碗,看起來跟二十多歲的人一樣,其實今年才十五歲。當初他挑中長福,的確許多人反對,畢竟那時候李家已截然不同,家中有僕從二三十。而且都認為讀書人身邊的應該跟眉清目秀的書童,跟個以前是放牛娃的傻大個作甚。不過李廷恩看中的就是長福的蠻力和憨實。
大燕天下承平已久,可誰又能保證出門在外不會遇到一點波折,帶個小書童,除了賞心悅目一點,就全是拖累。長福多好,除了能吃些,更能打獵能燒烤能趕車。
主僕兩一個悶頭吃,一個慢慢品茶,歇息了小半個時辰,李廷恩正準備叫夥計過來結賬,順耳聽邊上兩個行商說了兩句話。
“聽說沒有,胡幹餅這回是真要賣他婆娘了,不僅賣婆娘,連他那兩娃都要一塊兒賣了。”
“不會罷。他除了嫁出去的三閨女,剩下的兩個可是好不容易求來的雙胞胎兒子啊。這是他老胡家傳宗接代的種,他捨得賣了?”
“嘿,有啥捨不得賣的。他這會兒這婆娘,是叫李桃兒不,哎喲,當年娶回家的時候倒還水靈,咱不都說他走了狗屎運,在咱們這兒名聲臭大街的,出去走一趟商回來,還帶回個如花似玉的媳婦。當初那個稀罕,等給他生了三個閨女,出去陪他走了兩回商,你瞧瞧人成啥樣了。前兒我那婆娘還跟我念叨,說那李桃兒真成幹桃子了,渾身上下都看不到幾兩肉。胡幹餅不倒騰脂粉虧了大錢?縣裡那有錢的陳寡婦你聽說沒,陳寡婦跟他攪合到一塊兒,答應給他還債,就是得把人娶進門。這不沒水的幹桃子就得給人讓位了。”
“嘿嘿,也是啊,陳寡婦那身段兒,哪是胡幹餅這會兒那婆娘能比的。陳寡婦手裡捏著大把嫁妝,男人死的早,族裡還給她留了點家產,守著那點東西過日子這麼多年都沒動心過,咋看中胡幹餅了。陳寡婦才二十幾罷,倒還能生出兒子來,難改胡幹餅連兒子都不想要了。就是可惜那幹桃子也不曉得胡幹餅當年上哪兒拐來的,咋就沒個孃家人撐腰。”
“撐腰,我呸。你沒聽胡幹餅說過,他婆娘是五十兩銀子從岳母手裡買來的。都把人賣了,還好意思撐腰啊。你當年是眼饞過胡幹餅婆娘罷,這要想了了心事,要不等胡幹餅把人賣了,咱兩悄悄摸到紅街去試試滋味兒?”
“有道理有道理,胡幹餅那兩兒子都生得像娘,你說胡幹餅捨得把人賣到樓子裡不,要能捨得,咱兩多開幾次葷。”